[摘要]猪是人类的老朋友,在人类从自然向文明跋涉的漫长旅程中,猪始终伴随着人类,做出过许多贡献。在古老的神话故事中,猪是神兽,是天神的助手。猪作为文化英雄,曾经和人一起防御洪水,重整天地,帮助人找火,找谷种,耕田地,建立过功勋。俗话说:贵人爱龙,种田人爱猪。在民间故事中,种田的老百姓对猪倾注了满腔热情,把摆脱贫困的希望寄托在与他们朝夕相处的猪身上,寄托在他们所构筑的神猪、宝猪和金猪的幻想世界里。本文拟通过民间故事中的猪的形象,对猪的文化品格作初步的论析。
[关键词] 猪;文化品格;逗金猪
[中图分类号] K89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214(2007)01-0072-10
庐下养猪为家 有猪便有家
猪是人类的老朋友,是初民从游猎走向畜牧、走向原始农业的亲密伙伴。新石器时代河南裴李岗文化、浙江河姆渡文化、山东大汶口文化都有陶塑猪头、陶猪、猪纹等猪形器皿以及大量的猪骨遗存出土,说明在距今七千年以前,我国已经开始饲养家猪。河姆渡出土的陶猪与现代家猪体形相似,陶盆上的稻穗猪纹图表明猪的饲养与原始农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从出土的猪形器与猪骨可以看出,原始家猪用途主要有三:一是供给人以肉食;二是做祭祀用;三是做陪葬品,以表明主人的身份与财富。猪在人类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和经济生活中的重大作用,一直延续到今天。
据民族学家调查研究,中国西南的傈僳、哈尼、珞巴等民族古时候曾以猪为氏族图腾。云南新平县彝族有猪槽氏族,认为猪槽有功于祖先,故尊之为圣物,严禁用、跨、坐和触。云南剑川兰州坝白族的一些村寨,对外以高、黄、杨、赵等姓称呼,内部却有猴、鸡、猪、赤鹿、青豆虫等家族标志。可见在人类的社会生活中,猪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
古文以庐下豢豕为家。汉字“家”分上下两部分,居室之下为豕(猪)。从字义上来看,“豕人所居,通曰家”(《玉篇》),人之居与猪有什么关系呢?历来学者对“家”字的构成有不同的解释。一种看法认为,家字的本义是豕(猪)之居,引申假借为人之居。“豢豕之生子冣(同聚——引者)多,故人居聚处借用其字,久而忘其字之本义。”(《说文》段注)另一种看法认为,“古者造字,何至以豕所居为人之居乎,段说非也。(徐)灏谓家从豕者,人家皆有畜豕也。曲礼曰: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见台北版《中文大辞典》第10卷第69页)段说以猪之多子喻家,以表达人类渴望种族繁衍的愿望,而徐说则强调人之所以有家,与农业先民之普遍养猪,家离不开猪,有猪便有家的现实生活有关。
猪是六畜之一,是六畜中的主要家畜。传说女娲娘娘造万物时,先造六畜后造人。一开始,天是一团混沌,地是一堆泥巴。女娲娘娘掺水盘泥,她把泥巴摔来摔去,先摔出一只鸡子,鸡子一叫,天门开了,日月星辰齐出来。第二天,摔出一只狗子,狗子一跑,地门开了,有了东南西北四方。第三天,摔出一只猪子,猪是家中宝,无豕不成家,有猪便有了家。第四天摔出羊子,用羊子祭天神,天神才赐福气,吉祥如意。第五天、第六天又摔出牛和马。六畜做好了,没人管理。第七天女娲娘娘用泥巴和水捏成人,又吐唾沫又吹气,人就有了灵气,称为万物之灵。有了人和六畜,家业兴旺,第八天便要酬谢土地神,经土地爷敬献猪首(杨明春讲述,1982:56)。传说对于猪是家中宝、无猪不成家、猪和以人做主人的家关系密切都有生动的描写。
猪是人与神的沟通者
杜甫有诗云:“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戏作俳谐体遣闷二首》),这“乌鬼”便是猪的别名。宋《漫叟诗话》解释说:“川人嗜猪肉,家家养猪,每呼猪作乌鬼声,故谓之乌鬼。”宋广陵马永卿更进一步指出,乌鬼之说与西南人以猪祭祀之俗有关:“乌鬼,猪也。峡中人家多事鬼,家养一猪,非祭鬼不用,故于猪群中特呼乌鬼以别之。”(《百子全书·懒真子四》)
中国北方的满族同样擅长养猪,《旧唐书·北狄传》载:隋唐时之靺鞨人(满族先民)“其畜宜猪,富人至数百口,食其肉而衣其皮”。满族的《钦定满洲祭神祭天典礼》规定,祭祀之牲均用猪,祭祀之猪最忌杂毛,“必择其毛纯黑无一杂色者”。清末满族的祭官,把祭祀用的黑猪称为“黑爷”。戴涛等著《清末贵族生活》所记祭祀程序,其中一项:“后请牲入(活猪,呼为黑爷)。”这种尊崇黑猪的观念,可能与猪在十二生肖中为亥,亥属火、色黑这种古老的观念有关。
猪是人与神的沟通者。满族向天神献牲,先将猪置于牲案上,提耳灌酒,耳动即表示神已领牲。
傈僳族用牙猪(未割睾丸的小公猪)来招魂,他们在招魂词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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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学苑出版社网站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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