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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论
我的看法可以总结如下。叙事,尤其虚构性叙事并非纯口头(非文字)文化中成年人交往的主要特征。无论是否虚构,长篇叙事序列都需要特殊的话语情境。短篇虚构叙事或民间故事主要是针对孩子们的——成年人已经知道“灰姑娘”(Cinderella)了,不需要翻来覆去地讲,其中部分原因在于这些内容显然是面对少年读者的。长篇叙述中的叙事成分很少占据最显赫的地位,它需要一种仪式场合来提供一群留心的听众,对这些听众来说,听是一种“考验”,需要来自人间之外的一种确认。与很多人所相信的相反,史诗并非口头文化(尽管它可能是以言说的方式来表达的)的特征,而是早期文字文化的特性。笔者认为,荷马史诗和吠陀史诗也是如此。缺乏长篇虚构性叙事的原因和缺乏一般的长篇叙述的原因不同。……换言之,这种缺乏是和柏拉图指出的所有种类再现(representations)的内在问题有关的,而绝不仅仅限于西方传统,即虚构不是历史的(自明)真实;从字面意思来看,它是一种谎言,尽管它可以迈向另一种想象的真实。迈向并不一定会成功地达到。对有些叙事来说,这种目标将仍然是虚幻的;如传记无疑有造假的成分,喜欢编故事,提供的只能是娱乐,而不是任何意义上的“真实”。……再现(re-present)并不是呈现(present);它体现了一种幻觉。正是在这种技艺的核心之处存在的疑虑才导致了对其成果的批评,它们有时甚至被放逐。在欧洲中世纪的世俗环境中,古代世界的伟
大艺术作品、雕塑、三维甚或二维再现作品的实际消亡这一历史事实,我认为正和这种背景有关。以戏剧为形式的再现从历史上消失了。物质上的剧场坍塌了。……任何形式的再现都会引起疑虑,它与原物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摇摆不定。我想,这种疑虑是人类作为使用语言的动物在面对周围环境时所固有的。它内在于语言,因而也内在于叙事。一匹马(词)从来就不是一匹马(动物)。对事件的叙述从来不是事件本身。……[6]文字改变了一些疑虑;虚构和叙事蔓延开来。但疑虑仍然存在,即使在这种文体已经占据主导地位的地方,娱乐和“严肃的”文字以及虚构和非虚构之间仍然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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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族文学网 2007-11-26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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