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现存与韩国《孝子里》相关的资料甚多,笔者在《韩国古典文学教材的理解》一书中曾详细谈及。(李慎成,1999:69-93)为了开展议论,本文择要叙述于后。
先从两篇传说说起。
传说(1)从前,住在四大门里的朴氏在钟路通上开了个店铺。朴氏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后,在四大门外修建了墓所,他不顾刮风下雨,天天去墓所参拜。自从他在参拜墓所的路上遇到老虎之后,每次来去他都可以骑在老虎背上,因此并没影响店铺的生意。朴氏死后,老虎围着他的坟墓转了好多圈,后来终于死去。人们叹服不已,把老虎埋在朴氏的墓旁。从此以后,人们把这个地方叫做孝子里。(《高阳文化公报室》,1987)
传说(2)汉城判尹朴昌先的先辈中有一位孝子。他的父亲死后,他每天都去参拜父墓。孝子在参拜的途中遇到了老虎,骑着它参拜父墓。孝子死后,老虎也死在他的墓旁。于是,人们把老虎也葬在孝子的墓旁。这件事传到朝廷里,国王称其为“出天之孝”,赐下重金,修建祠堂和孝子门,并赐名为孝子里。(崔常寿,1958:126)
不难看出,上面的(1)和(2)浸透着口述者的口述意识。(1)是说朴氏尽管在生意上受到影响,他却全然不顾,坚持每天都去参拜父墓。他的孝行连野兽都受到感动从而主动去帮助他,使他能顺利做生意。(2)中没有这样的内容。一般说来,商人比其他的阶层追求利润的欲望更强一些。经营着大店铺的朴氏扔掉他的生意,全心尽孝。通过这种事实,故事想要刻画出普通人难以想象、难以做到的境界。
(1)中的朴氏身世不详。与此相比,(2)中的朴氏是汉城判尹朴昌先的先祖。孝子的后代做过高官,并有名有姓。仅此一点,可以认为这是离事实更为接近的传说。(2)中的赐金和孝子门在(1)中也没有提到,还有遗留下来的旌闾碑,也可以认为(2)的内容更接近于事实。
教科书上登载的《孝子里的三座墓》的传说,是从朝鲜中叶的朴泰星开始出现的。实存人物朴泰星,虽说身世不详,但也设定了时代。
《孝子里的三座墓》梗概如下:朴泰星的孝诚——老虎被“出天之孝”感动——老虎帮助朴泰星的侍墓生活——朴泰星之死——老虎之死——老虎葬在朴泰星墓的旁边。
被朴泰星的孝心感动的老虎,把朴泰星当成至诚之人。朴泰星之死,使老虎失去了崇拜的朋友。朴泰星死后,金汉龙将老虎的举动作了如下的描写:
朴泰星死后,老虎藏在树丛后面,看着送葬的行列,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它找到了朴泰星的坟墓,自行了断了自己的生命。
金汉龙将老虎进一步人格化,阐明了老虎的死因,但课本上没有登载这个内容。这一部分内容的省略,有其教育方面的考虑。这样做,不会使儿童在理解老虎死因时陷入公式化,为的是增大对老虎死因的想象幅度。
《孝子里的三座墓》以老虎单方面的行为(为孝子朴泰星而牺牲)作为结束。这里没有设计老虎掉进陷井、主人公想办法救出老虎等等诸多报恩情节。《孝子里的三座墓》以老虎单方面的牺牲来结束故事,不管其动机如何,总觉得其缺乏说服力,但是与其他感虎故事中常见的报恩模式区分开来,增强了“丧失感的悲壮美”。
再说朴泰星的传说。
赵熙龙(1797-?)在1844年所著的《壶山外记》中,收有《朴泰星受天传》。受天是泰星的儿子。在这个传记里记载着儿子受天继承了其父的孝诚,同样也诚孝至极的内容。附记中还有泰星的曾孙允默亲笔书写的《朝鲜孝子朴泰星旌闾之碑》,他是一位著名的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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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学苑出版社网站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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