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间礼簿看姻亲往来
【摘要】 通婚是村落之间一种比较重要的联系。东营村的婚姻85%以上是在本县以内。我们在东营村的调查中,亲身参与了一场送米仪式,同时收集到了几份与送米、婚礼、丧礼有关的礼簿,粗浅地了解到了一些有关姻亲关系方面的内容。文章以三份礼簿为主,描述相关的姻亲交往习俗,展示乡土社会中有关姻亲关系的民间知识和民间秩序的部分图像。由于我们的调查对象是天主教徒,因此所观察到的仪式又具有了非同一般民众的特殊性。
【关键词】 礼簿;姻亲关系;东营村
一、前言
非洲的世系理论(lineage theory)甫一出现,立即被汉学人类学家应用在中国亲属制度的研究上。弗里德曼(Maurice•Freedman)(2000)首先把对中国宗族制度的研究发展成了宗族范式,并构造出从宗族组织认识中国社会的理论模式。弗氏的这一范式为后来的学者们提供了基本模式和出发点,后来学者不断追随他的研究,多数是基于地方性对该模式进行验证或提出修正。
研究汉人宗族对理解中国社会具有特殊的意义,但是宗族范式的局限性也已经被某些研究中国乡土社会的学者认识到了[①](杜赞奇,1996;杨彦杰,1996;王铭铭,1997:45)。若要在宗族组织这一个别领域建构一个对整个中国社会来说具有普适性的解释体系是非常困难的。宗族组织之外,还有其他类型的社会组织对社会结构有重要影响,比如超宗族的地缘性组织对汉人社会的作用在台湾地区就有显著的表现[②](庄英章1973;陈其南1987)。同时也有学者把祭祀组织放在汉人社会形成与发展的历史脉络当中,来解释地方性与区域性信仰及其与聚落、村落、联庄组织、区域联盟的关系(林美容2003)。
本文欲从宗族和宗族之间的联姻视角入手,以一个田野来进一步加强对中国农村社会亲属制度的认识。本文强调的是姻亲关系,注意到的恰恰是明显没有进行体系化规定的、仅仅在行为层面上得到习俗化的宗族外部的姻亲关系。在实际生活中,姻亲关系在重要性上不一定亚于由族谱、祠堂等符号来规定的宗族制度。宗族制度一定严格执行以男性为主的血统观念,这种特征既体现了它的规范性,又为开放性留下空间。在社会伦理的意义上,无疑宗族制度要比姻亲关系重要得多。但在日常的互动中,宗族的界限必须被超越,延伸到姻亲、邻里、朋友等范围,而其中姻亲关系的重要性还在不断加强。人们在言谈之间处处表现出他们对姻亲的关注,更有一些早已深入人心的谚语来表现人们的姻亲关系。完全可以说,如果不考虑姻亲关系,就无法全面、深入地了解人们的实际生活。
2004年10月9日至11日我们在山东淄博市桓台县刑家镇东营村进行了为期2天半的民俗调查。刑家镇位于桓台县中部,地处黄河下游,鲁北平原,全镇辖18个行政村,东接耿桥乡,西临田庄镇,南靠唐山镇,北依起风镇。东营村位于邢家镇的西南角,北面是波扎店村,南面是唐山镇的后七里村,东接邢家村,西面则是猪龙河。东营村的居民逢农历每旬的一、六赶东北方向的前诸葛(属于邢家镇)集,到三、八则赶后七里(唐山镇)集,四、九赶田庄(田庄镇)集,二、七又赶唐山(唐山镇)集,东营村本身也有个小集市,恰好逢五为集。每旬每天都有集市,大大方便了村民的生活。村落之间这种商业上的交往是村落联系的主要方式之一。通婚也是一种比较重要的联系。东营村的婚姻85%以上是在本县以内,通婚最频繁的是波扎店、宋家村、邢家镇以及后七里村。虽然在东营村仅仅有短短两天半的时间,幸运的是,我们目睹了一场送米仪式,同时收集到了几份与送米、婚礼、丧礼有关的礼簿,粗浅地了解到了一些有关姻亲关系方面的内容。本文以三份礼簿为主,描述相关的姻亲交往习俗,展现不同仪式的亲属参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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