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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本文是笔者主持的全国艺术科学“十五”规划项目“社会转型与精神重建:20世纪华北村落民俗艺术研究”(05BA011)的系列成果之一。
[2]在华北乡土社会中,仅仅局限于单个家族或村落的范围之内的民间仪式活动,种类不多且影响有限。具有较大影响的民间仪式,尽管可能仅在单姓家族或单个村落之内传承,但却普遍存在着跨村落外演的情形,涉及到村际之间的礼仪互动问题。而一些以县市为旗号的仪式活动,在筹办与表演的过程中仍然是以村落为单元、以联村互动的方式而进行的。就此而言,联村仪式有助于我们理解相对独立的村落如何交织成整体性的乡土文化网络,因而是华北乡土社会研究的基本视角之一。
[3]在庄户村村民的心目中,“大表”是在除夕这天写给祖灵与众神、邀其下界与凡人共度年节的“邀请函”,在祖灵与众神降临后又成为供其附着的载体,类似先祖牌位或神牌。最重要的表文有奉请表文、天仙表文、三官表文等。奉请表文是以“天人吉祥圣会”的名义奉请神佛各部云临赴会,从碧霞元君请起,将天地之间的全部神佛都要请到,其内容不外是感念众仙佛菩萨之慈心,普渡天下逆恶,开心启蒙向善,庇佑忠孝长生,贤良永固,国土祥瑞,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无瘟疫,会会有吉祥之庆等等。村民一般在初三早晨焚烧“大表”,表示先祖、众神归位,神人共庆年节的活动宣告结束。这一带村民将从除夕夜到初三晨供奉“大表”的过程称为“供大表”,将初三早晨予以焚化“大表”的仪式称为“送大表”。
[4]我在2005年正月十六调查了庄户村的送神仪式:在送走千军台村幡会后,庄户村人把幡旗等放到村委会大院里,各自回家吃饭。大约在晚上9点,走会人员再次聚集到三圣殿,在音乐班的演奏下行点香、祭拜之礼,然后把装有大表的纸封一一焚烧,对与人共度年节的神灵进行欢送。
[5]庄户村书记兼村长孙长岭(2005):“(这一带)过去比较封闭。这边是庄户,下边是板桥,上边是千台,这三个村结婚比较多。”
[6]根据千军台、庄户两村村民的说法,从前的“三村走会”是从板桥村一处悬挂各式龙灯的“灯场”开始的,入村后要经过一座过街楼,街楼上有一座供奉着关帝和文昌帝君的关帝庙。按照往年惯例,幡旗上的神佛若比关帝神位低,幡旗就要从庙门下穿过,比关帝神位高的可以从庙门上面抬过去。有一年,板桥村的杨氏兄弟坚持不让千军台村的老爷旗从庙门上面抬过去,双方僵持不下乃至发生群战。最后,杨氏兄弟动了斧头,千军台、庄户两村人遂“摆会”回村。关于这场群战发生的具体时间已无人能说清,老一辈传下来的只是对于“三村人都向板桥涌去”的一个可怕场景的记忆,和“打了一场架,扔了一地砖头”的结果。这一带有民谚说:“安家滩,烧沙锅,王平口,道儿多,焦家岭的老鸹窝。嘴甜心苦的瓜草地,东西板桥的架打不得。”最后一句说的便是这场群战。另外,在村民记忆中,幡会所用的“三官表文”在格式上的变化也可作为三村曾共同办会的佐证——因为正月十五正是“上元一品紫微大帝”的诞辰,故在幡会起会前要上一道“三官表文”,以前写这道表文时要写“兹值新正月十四、五、六日节……”,以后才改成现在的“兹值新正月十五、六日节……”。
[7] 薛艺兵认为中国民间祭乐的本质是贯穿着神圣主题的一种娱乐活动,是一种“神圣的娱乐”,本文在此借指传统乡土社会中广泛意义上的乡民艺术表演活动。见薛艺兵著:《神圣的娱乐——中国民间祭祀仪式及其音乐的人类学研究》,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513~514页。
[8]正月十五下午,庄户村要从老桥东面起会,经杜家台新村,经过旧村到村东三圣殿作敬神表演(据说以前是从孙台子起会,经过老村到东坟),然后于下午4时起会到千军台村与之合演,晚上6点多回到三圣殿表演,最后村委会大院停放幡旗。正月十六是千军台村走会,起会地点是村东头“五道庙”(或“五挡庙”)大影壁处,进行敬神表演完毕后,作村内巡演,再经杨家到茶棚庙(1981年后改到北台子),然后到庄户村走会。
[9]据庄户村81岁的孙长岭老人回忆说:“这个地方是个神圣的地方,俗人都得在下边(指三圣殿内院外边的下头院)表演,乐队来这个地方(指上到三圣殿两边的东厢房里演奏),也是为了让神高兴的。”
[10]据两村村民说,在每天的幡会表演结束后,客村人员都要被热情地邀请到各家吃饭喝酒,观看主村精心安排的文艺表演活动,完了才是送会。但从2003年开始,在两村村民的协商下聚餐仪式被取消。
[11]赵世瑜:《明清华北的社与社火——关于地缘组织、仪式表演以及二者的关系》,《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3期,第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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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作者提供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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