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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经过上面的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几种版本之间的比较和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与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之间的比较，我们得出了以下的结论。
首先进一步明确了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的来源问题。由于对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这部非常重要的新资料的进一步挖掘，补充和推进了著名蒙古学家达木丁苏荣和海西希关于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与中国目连救母故事之间的关系的论述。并且明确了与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有直接渊源关系的汉语目连救母故事并不是海西希先生所说的目连变文，而是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这部汉文佛经虽然是在日本发现的，但我们肯定，它在包括蒙古人在内的国内曾经广泛流传过，以至蒙古人根据这部汉文佛经翻译改编而创作了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其路径是，丹巴道尔吉·固师参考西热图·固师·绰尔吉的译本翻译了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赛音·敖玉图·达来根据丹巴道尔吉的韵文体译本改编而成Mong417本，又由Mong417传抄而成科学院本。而卡拉本和甘丹寺本则是依据另一个不同于丹巴道尔吉译本的底本传抄而来。不过，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的翻译和改编始终受着根据藏文翻译的《目连救母经》即藏传佛教传统的影响。在蒙古人根据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翻译改编创作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的背后，我们看到了另一种文化现象。这就是汉文佛经也曾经影响了蒙古人的佛经翻译和佛教文学。一些著名的蒙古族佛经翻译家不仅从藏文翻译了大量的佛经，而且还从汉文直接翻译了佛经。因此，这种事实改变了人们认为蒙古人只通过藏文翻译佛经的观念。这在蒙古人的佛经翻译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但是，我们还看到另一种矛盾的现象。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虽然因为其图文并茂的通俗性而在民间广泛流传，但是并没有象西热图·固师·绰尔吉从藏文翻译的目连救母经那样被木刻版的形式正式出版过。我们由此看出蒙古佛教界上层对该绘图本《目连救母经》的态度。那就是蒙古佛教界上层不把绘图本《目连救母经》看作是目连救母经的正统。其原因就是该绘图本依据的是不同于藏传佛教的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青海的佛教高僧蒙古人伊希班觉用藏文写了一部非常著名的著作《Norbu kitaga》，其中谈到了“汉地的和尚们对目连救母经进行了很大的修改。”伊希班觉的这部著作是梳理佛教大藏经中来源于汉地佛教和藏族苯教徒改编的内容，从而企图再现印度佛教经文真面目的。因此，在伊希班觉看来，汉地和尚进行改编的《佛说目连救母经》理所当然是要从藏传佛教经典中清理的。然而，偏偏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所根据的正是汉地和尚大加修改的《佛说目连救母经》。因此，与伊希班觉持同样观点的蒙古佛教界上层是不欢迎从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翻译改编而来的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列入藏传佛教经典中从而“浑浊”蒙古文的藏传佛经的。但是一部分喇嘛却看到了另一面。那就是目连救母故事在汉地的巨大影响，是不同于佛教本生经而是大众化的通俗故事的形式，使目连救母故事在民间深深地扎下了根。在忠实于佛经藏传传统、保持藏传佛经纯洁性和使佛教教义通俗化的矛盾中，更倾向于用通俗易懂的形式在广大蒙古民众中宣传佛教教义的一部分喇嘛接受了汉文《佛说目连救母经》，也就是接受了汉地的目连救母故事传统。因此，蒙古文绘图本《目连救母经》虽然未能在佛教寺院得到正式印行，但是在民间以手抄本的形式广泛流传。
原载《东方研究》2000年卷，经济日报出版社2001年，第1-18页。
１.Walther Heissig ，Geschichte der Mongolischen literatur，Band1， Wiesbaden，1972，95。
２.2 Walther Heissig ，Geschichte der Mongolischen literatur，Band1， Wiesbaden，1972。
３.Walther Heissig ，Geschichte der Mongolischen literatur，Band1， Wiesbaden，1972，90。
４.Walther Heissig ，Geschichte der Mongolischen literatur，Band1， Wiesbaden，1972，135。
５.A·Sharkozi，A Mongolian picture-Book of Molon Toyinas Descent into Hell，“A O H”，Tom，xxx，Fasc，3，1976，290。
６.[蒙古]策·达木丁苏荣编：《蒙古古代文学一百篇》（蒙古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二册，第881页。
７.[蒙古]策·达木丁苏荣编：《蒙古古代文学一百篇》（蒙古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二册，第825-826页。
８.[蒙古]策·达木丁苏荣编：《蒙古古代文学一百篇》（蒙古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二册，第832页。
９.[日本]宫 次男：《目连救母故事及其绘画》，《美术研究》（日文）1967年总第255卷，第175页：“益利归到家中。金支遥见。走报阿娘郎君归矣。”。
１０.[日本]宫 次男：《目连救母故事及其绘画》，《美术研究》（日文）1967年总第255卷，第157页和175页。
１１.[蒙古]策·达木丁苏荣编：《蒙古古代文学一百篇》（蒙古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二册，第828-829页。
１２.alther Heissig ，Geschichte der Mongolischen literatur，Band1， Wiesbaden，1972，135。
１３.A·Sharkozi，A Mongolian picture-Book of Molon Toyinas Descent into Hell，“A O H”，Tom，xxx，Fasc，3，1976，290。
１４.[日本]宫 次男：《目连救母故事及其绘画》，《美术研究》（日文）1967年总第255卷，第157页和176页。
１５.[蒙古]策·达木丁苏荣编：《蒙古古代文学一百篇》（蒙古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二册，第841-842页。
１６.[日本]宫 次男：《目连救母故事及其绘画》，《美术研究》（日文）1967年总第255卷，第1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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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东方研究》2000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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