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中国满族风俗叙录》,富育光主编,山东画报出版社2008年8月第一版,40.00元
与清朝“大辫子”影视剧充斥着人们的生活不同,时下关于创立清朝的满族本身的历史和风俗的知识大多还仅仅停留在学术领域,缺少以读者喜闻乐见的方式叙述满族民俗的图书。《图像中国满族风俗叙录》恰恰是一部通俗的满族民俗史,它以图叙史,以图谈“俗”,为普通读者揭开了满族民俗这种原始文化神秘的面纱。从服饰、饮食、住宅、劳作,到交流、贸易、信仰,再到礼仪风俗、日常习俗及极具特色的艺术形式,均形象地体现了满族民俗的非同寻常之处。
提及满族的民俗,不能不看看它的历史和渊源。其直系为明代女真(亦称女直),往上可追溯到隋唐靺鞨、北朝勿吉、汉代挹娄与周代肃慎。女真的名称出现于唐末五代,当时契丹人称黑水靺鞨为女真。12世纪初,以完颜部为核心的女真人,在首领阿骨打领导下,起兵反抗辽朝的奴役,并建立了金国政权,不久灭辽与北宋,成为与南宋对峙的王朝。金代大量女真人进入中原地区后,接受汉族先进的经济文化,绝大多数已融入汉族当中。到元代,这些进入中原和散居辽东一带的女真人,与华北地区的汉族和契丹人一同被视为“汉人”。仍留住在今黑龙江省依兰一带的桃温、胡里改、斡朵怜、脱斡怜、孛苦江五个军民万户府的女真人,和分布于松花江两岸、黑龙江中下游以及乌苏里江流域、东达海岸的女真各部逐渐演化。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努尔哈赤以建州、海西两部女真人为主体,把这些分散于东北地区的女真人统一而成为共同体。1616年,努尔哈赤建立政权,国号金,史称后金,年号天命,称金国汗。天命三年(1618)以“七恨”誓师,起兵攻明。努尔哈赤进入辽、沈地区后,下令实行“计丁授田”及稍后“分屯别居”等措施,在汉族封建经济、文化的影响下,满族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后金太宗天聪九年(1635)正式改女真为满洲。努尔哈赤去世后,其第八子皇太极继位,于崇德元年(1636)改国号为“大清”。顺治元年(1644)清军进入山海关,定都北京,正式开始了清朝的统治。
满族先世素有吸纳各方文化之长为己所用之传统,在历史上的几度兴衰与融合中,不断吸纳周边多民族优秀民俗成分糅入满族固有的自身民俗中来,丰富并形成了历史上满洲民族共同体所独备的文化现象和民俗形态。其中,清中期后,满汉文化交融尤为鲜明,民俗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满族进入辽、沈以前,具有精于骑射的特长。满族的服饰,男子剃去周围头发,束辫和垂于脑后,穿马蹄袖袍褂,两侧开叉,腰中束带,便于骑射。女子在头顶盘髻,佩戴耳环,穿宽大的直统旗袍,足着高底花鞋。入关以后,满、汉服装逐渐趋于一致。曾有一个时期各地妇女穿旗袍甚为流行。满族的住房,过去一般院内有一影壁,立有供神用的“索罗杆”。住房一般有两间正房,门向南开,外屋有灶,里屋北、西、南三面有炕。满族的饮食,过去喜吃小米、黄米干饭与黄米饽饽(豆包);逢年过节吃饺子,农历除夕必吃手扒肉。满族的“萨其玛”至今仍是人们爱吃的点心。满族重视礼节。过去,平时见长辈行“打干”礼,男子曲右膝,右手沿膝下垂;妇女双手扶膝下蹲。平辈亲友相见,不分男女行抱腰接面大礼。满族以西为上,室内西炕不得随便坐人和堆放杂物。最主要的禁忌是不打狗、杀狗,不吃狗肉,不用狗皮制品。
满族的重要节日与汉族差不多,有春节、元宵节、二月二、端午节、中秋节等。满族曾信仰多神教的萨满教,早期分宫廷萨满和民间萨满两种。清代历朝皇帝举行各种祭神祭天典礼,如宫廷萨满设“堂子”祭天,都用满语诵经跳神。直到20世纪40年代,在东北的宁古塔(今黑龙江省宁安)和爱珲等地,满族民间仍保有萨满教。民间萨满又分以跳神为职业的萨满和管祭祀的家萨满两种,现已消失。
清代以来的300多年间,满、汉长期杂居共处,关内的满族已在语言、服饰、习俗等方面与汉族无差异;居于关外各地的满族人民只是在满族聚居的偏僻乡村中仍有一部分使用满语,保持满族的一些固有习俗。同时,从汉族习俗(包括汉语词汇)中也可找出一些满族习俗的成分。满族是一个既善于学习又善于创造的民族,为发扬中华文化作出了贡献。因其具有的兼容特性,满族民风民习堪称中国北方民俗文化交融整合体,真可谓中国北方民族民俗历史文化百宝囊、资料库。
与其他介绍满族风俗图书多集中在清中叶乃至近世民国以来这段时间不同,《图像中国满族风俗叙录》的历史文化视野更加宽广,把叙史年代扩展到三千多年前的肃慎的记录。此视野更符合满族实际历史情况,许多风俗的解读也有了更深层的历史思考,更能仔细探究满族民俗的传承规律。无疑,再辅以大量精彩罕见的民俗图片,该书的价值和意义不言自明。
文章来源:中华读书报 2008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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