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民间文学领域,她又是一个民间故事大国。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文化部、国家民委和中国文联之民间文艺家协会就联合组织实施了中国民间文学集成工作,这就是学界所称的“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即《中国民间故事集成》、《中国歌谣集成》和《中国谚语集成》。当时根据集成工作的需要,曾进行过全国性的民间文学普查。这是中国文化史上史无前例的,规模最大、普查面最广、参加人数最多、成果最显著的一项伟大工程,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党委宣传部、人民政府文化厅、各级文联都组织人力参与了这一工作,可以说,民间文学集成是在党和政府的关心和支持下进行的。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参加普查的人数有200多万人次,采录了大量的民间故事、歌谣、谚语。仅据1988年的一次不完全统计,全国共采录民间故事137万5千余篇,歌谣192万余首,谚语348万5千余条。为了很好地保存这些珍贵资料,并为省卷本(也是国卷本)的编纂打下基础,全国各地还以县为单位(个别地方到乡镇、街道),开始编辑出版了“中国民间文学集成资料本”(包括神话、传说、故事、歌谣、谚语)。目前已见到的资料本就有3000余种,仅上海市就出齐了300多个街道的资料本。通过民间文学普查采录到的素材和编辑出版的资料本,是中国民间文学宝库中的珍贵财富。这次普查的另一成果是发现了大量的民间故事村和讲述家、歌手和谚语篓子。他们的生活背景、社会环境、传承方式、讲述(演唱)风格和内容等等,为中国传统文化、民间文学及其他相关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大量活的资料,他们的讲述(演唱)内容被编成了书出版;他们中的有些人还因此走出了国门,向世界展示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让世界真正领略到中国民间文学的魅力,扩大了中国民间文学在国际上的影响。
关于民间文学集成编纂的目的和意义,当时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编辑的《中国民间文学工作手册》中 “关于编辑出版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的意见”做了这样的表述:“我国是历史悠久的多民族的文化古国,各族人民世世代代创造了极其丰富而优美的民间口头文学,这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宝库中极为珍贵的财富。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岁月的流逝,民间口头文学这一文学形式也逐渐变化和消失,它的传承者不断老年化,甚至逝去。在这种状况下,编纂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是十分必要和非常及时的。这一壮举起到了保存我国各地各民族的口头文学财富,继承和发扬我国民族文化的优良传统,让民间文学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同时也为民间文艺学和社会科学领域中相关学科的研究,以及文学艺术创作的借鉴提供较完整的资。”目前,三套集成的编纂工作已接近尾声,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将是90卷本,近一亿字并带有多彩图版的辉煌巨著。
尽管如此,人们发现面对浩瀚的中国各民族民间故事海洋,选如集成的民间故事难免挂一漏万。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采录的民间故事有137万则,而收入各省卷(即国家卷)的故事不足2万则,大量的民间故事未被入选,许多县卷本资料由于没有有效的保护,渐渐流失,何况更多的民间故事仍在民间传承,未被采录上来,这是民间文化资源最大的浪费。有鉴于此,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继往开来,从本世纪初,发起中国民间文化抢救工程,并在冯骥才主席的倡导下作出了用10年时间,在继续做好集成工作的基础上,对包括民间故事在内的民间文化做"地毯式轰炸"般的大普查,最终编纂出版县卷本的《中国民间故事全书》(近3000卷)。这无疑是极其宏伟的蓝图。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工作正在全国全方位推开。在网络和各类媒体中检索《中国民间故事全书》,你会惊奇地发现,目前在中国大地上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着一项巨大工程——《中国民间故事全书》的编纂。继2005年《中国民间故事全书·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分卷》(包括12个县卷)出版之后,湖北、浙江、江苏、甘肃、湖北、河北、河南等省相继编选和出版县卷本民间故事全书,最近出版的江苏徐州地区卷(含徐州市区卷、铜山卷、邳州卷、丰县卷、睢宁卷、新沂卷、沛县卷),每卷30万字,共240多万字,在地区的完整性和卷编选的科学性方面都取得了新的收获。这些卷本收集了徐州各地广为流传的神话、传说、故事、笑话等,它所包涵的丰富的内容,堪称徐州民间的百科全书。
徐州古称彭城,是中国最古老的城邑之一,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许多传说和故事,伴随徐州的历史,展示着文化风貌。读徐州各卷,引人入胜的传说,如楚霸的王故事、汉高祖刘邦的故事、张良的故事、韩信的故事、刘秀的故事以及华陀的故事等、常常把我们带进历史长廊,体验风云变幻。人物传说的广泛性、可信性是徐州卷的特点,也是这一古老城市的印记。
民间故事全书虽说是民间叙事文学的集成,但是从民间口头传承到田野采录,从口头语言到转换为文本,以致最后编定,是一项科学性极强的工作。徐州卷在采录和编选中严格遵循总编辑部的规定,每则故事都将力争保持原始口头传承的叙事性和鲜活性,搜集整理中尽量保持方言土语,对不易看懂的方言土语作了准确、简明的注释,尽量保持徐州地方口语特色。读起来朗朗上口,避免了以往民间故事采录、整理中的文人笔调、学生腔或过分的文字修饰。
其次,为了保持故事的真实性,在每则故事的末尾标明讲述人的姓名、性别、年龄、职业、文化程度;流传地区、搜集地点、时间、采录整理人。有的卷本还将本地区没有收入故事卷的主要作品作为附录附在书后,对于本地区的故事讲述家和民间文学工作者,为他们建立了档案,这为研究者提供了可靠的信息。
文章来源:从田野到书斋——陶立璠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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