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仅靠单打独斗到社会各方助力
“2017年,在各地演出15场、举办文化讲座14场、录制琴曲28首、参加学术会议多场,入选中国非遗年度人物;2018年登上《国家宝藏》舞台,讲述浙江省博物馆唐代落霞式‘彩凤鸣岐’七弦琴的‘今生’故事……”如今,年过七旬的丁承运还奔波在多地举办各类古琴推广活动,“不是说申遗成功后就‘万事大吉’了,而是鞭策我们要更负责任地做好传承推广,不能懈怠。”
“回忆申遗之前,古琴的传承基本都是‘单打独斗’,没有太多其他力量支持‘这根弦’。”丁承运说,“申遗成功后,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相关部门,以及一些社会组织,分别给我们的研究、传承、推广以政策、资金等支持,给了我们极大的信心和助力。”
申遗前的刘香兰基本也只能“单打独斗”。2006年,刘香兰了解到大城市和外国人对传统工艺很感兴趣,原本在景区以三五块钱卖小织片的她着手创办织锦合作社。她挨家挨户做工作,最终18名妇女加入。她自己一则跑市场,一则争取相关部门支持,还对村民进行培训。
“其实那时候的销路并不好,家里库存了很多产品,但我不能跟妇女们讲,按期给她们发着工资,既不想打消她们的积极性,我也不愿意向困难低头,刮风下雨地四处跑销路。”回忆起2007年至2009年的困难时期,刘香兰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申遗成功后的黎锦社会知名度大增,市场逐渐打开。刘香兰看得更远一步,在传统黎族服装之外,她将黎族传统的人纹图、甘弓鸟等纹饰进行设计开发,运用到靠垫、杯垫、钱包、挂饰等产品上,订单供不应求。
“我现在关注的不仅是村里姐妹能通过黎锦脱贫致富,还希望能有更多年轻人学习织锦。”刘香兰说。2011年起,五指山市与海南省民族技工学校联合创办了黎族织锦技艺中专学历班;2013年起,在7所学校开设黎族织锦技艺实践课……现在刘香兰和其他8名各级传承人成了这些学校的织锦老师,她们的课程排得满满的。“一年教授的学生有几百人,孩子们都喜欢这门课。”让刘香兰非常高兴的是,不少中小学生在黎锦纺织比赛上取得了优异成绩;中专班的学生则朝着专业方向发展,具备一定的设计能力。
数据显示,黎锦技艺的传承群体已从申报人类非遗名录时的不足1000人增加到万余人,很大程度上改变了黎锦技艺的濒危状况。
在不失其本的基础上博采众长、创新发展
眼看着古琴越来越“火”,许多问题也随之出现。“现在,看到有利可图,有些人学了几天就出来开馆教琴;更有人声称所谓‘七天学古琴’,把一个需要长年累月学习磨练的艺术,弄成速成的假把式;还有不少群体为了盈利,滥用资源……这些其实是打着传承的名号,做着破坏古琴艺术的事情。”丁承运说,“面对诸多发展中出现的问题,需要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拿出更多精力,多做普及、培训的工作,让古琴艺术更好地传承下去。”
在艺术专业人才的培养方面,丁承运指出了音乐学院古琴专业教育存在的局限,“古琴不重在表演,学习技术不是重点,我希望古琴教学能够与其他注重表演性的乐器区别开,注重更多思想理念、文化精神层面的培养。”
与“粉丝日益庞大”的古琴、昆曲等非遗门类不同,以《格萨(斯)尔》为代表的一些非遗项目却“门庭冷落”,目前来看,这些项目传承需要解答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吸引观众。“古老的《格斯尔》要走进现在年轻人的视野,获得社会关注,需要在表达方式和传播方式上与时俱进,比如制作动画片、视短频、游戏等,借助新媒体的力量。”内蒙古自治区少数民族古籍与《格斯尔》征集研究室格日勒图表示,“我以为,现在可以不必强求《格斯尔》的完整传播,而重在引发社会对《格斯尔》的兴趣和基本了解。”
而以黎族传统纺染织绣技艺为代表的传统技艺门类非遗项目,比如制瓷、制陶、剪纸等,在坚守传统技艺基础上进行文化创意产品开发,是扩大市场、获得更多年轻人青睐的关键。
“目前来看,绝大多数黎族妇女需要加强创新的意识和能力。”刘香兰表示,“因此,一方面,对传统文化的研究非常重要,传承人要回归传统、深入生活,在不失其本的基础上博采众长、创新发展;另一方面要加强综合知识的学习,提升设计审美、市场营销、版权保护意识和能力。只有多条腿走路,传统技艺才能随着时代的进步不断发展,更好地传承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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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人民日报》2019年9月14日 【本文责编:何厚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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