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花山岩画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当它与活态神话联姻时,人们或许还能看到他们生产出远比父母更聪颖可爱的混血儿。无论是在影视创作、舞蹈创新,还是旅游创意等方面,活态神话都可以使花山岩画“活”起来。
关键词:活态神话;花山岩画;多重文化呈现;《麽经》神话;傩文化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环北部湾地区民族濒危傩书搜集、整理研究”(16XMZ036)。
作者简介:林安宁(1972-),男,广西苍梧人,中国民间文学博士,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理事,广西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中国民俗学学会会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访问学者,研究方向:民族文学、民俗学。
花山岩画进入了世界遗产名录,但人们对于它的感情,却是当代的,鲜活的。人们不愿把花山岩画看作是天外来客的匆匆急就,因为它确确实实是壮族祖先留下的杰作。虽然以岩画作为民族(族群)的祭祀等功能已逐渐消失,但它作为文化遗产,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披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色彩,也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想,而学者从不同视角的阐释,形成一批新的文化财富。神话学阐释视角可为花山岩画财富的积累,做出应有的贡献。
一、活态神话视角使花山岩画从“遗产”走向当代
(一)文化遗产有死去的遗产,有活着的遗产
根据形态和性质,世界遗产分为物质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物质遗产又分为文化遗产、自然遗产、文化和自然双重遗产、记忆遗产、文化景观等。花山岩画虽然是文化景观,但把它视为广义的文化遗产,也没什么不妥。文化遗产大多数功能已丧失,如中国的长城,它的第一功能是军事防御功能,随着其功能的丧失,它的存在失去了最大的军事(可延伸到政治等领域)动机,因而,它可被视作是死去的遗产。有的文化遗产却是存活着的遗产,如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那里又称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神话属于口头传统,国际上通常把神话、传说、故事等口耳相传的作品称之为口头传统,即中国称为民间文学的内容。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通常是濒临灭绝的活态文化,如中国三大史诗中的《格萨尔王传》《玛纳斯》和《江格尔》等。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分为国家级、省级、市级和县级。广西的《布洛陀》《密洛陀》等史诗都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们都是活着的民族宝贵遗产,是中华民族的共同财富。
(二)以活态神话视角考察,花山岩画可能是活着的遗产
随着对中国神话材料研究的深入,人们普遍认识到中国神话研究不能简单地套用国外的神话概念。活态神话曾是20世纪80代学者们热衷讨论的话题。①不仅少数民族有活态神话,汉族也有活态神话。诚然,神话作为整体的传承环境已不复存在,但由于中国文化的特殊性,在南方还保留着大量活态神话。如壮族地区就依然保存着活态神话。笔者曾在发表的《壮族傩仪调查与傩书研究初探》一文中指出,“丧场活动中演绎的傩书是师公信仰神话的活态展示。丧场中,由于人们与亡灵同场,造成生/死、阳界/阴界的二元对立关系,同时也引发了人们的心理紧张。克服内心的恐惧和紧张的需要,是活态神话的演绎的重要基础。师公的神话故事内容丰富,但就神话的本真状态而言,它不是娱乐,而是克服人类生存局限的需要。古代很多神话的活态环境已不复存在,但就师公民间信仰,人们永远摆脱不了生死的困惑,因而,它的活态环境将会长期存在。”[1]60-67在壮族的麽公信仰中,同样存在着大量的活态神话。这方面的成果,李斯颖等学者的调查,提供大量的鲜活材料。[2]笔者也就麽教经文中的神话内容作过较深入的研究,并著有《壮族〈麽经〉神话》一书。陈建宪曾指出,《麽经》中的大量神话母题仍在壮族民间以活态形式存在,是《史记》式的百科全书。《壮族〈麽经〉神话》一书堪称壮族神话的《史记索隐》。[3]序言1-3
二、花山岩画的活态神话呈现形式探幽
(一)壮族《麽经》中之呈现
笔者曾就壮族《麽经》的灵魂叙述,与花山岩画的各种图案作了对比、分析,指出“花山岩画与壮族《麽经》中的灵魂信仰存在着整体性联系。壮族花山岩画的众多人物与动物图像,与《麽经》的灵魂叙事存在着宏观对应关系。口头传统研究者不应在如此重要的世界文化遗产面前失语。壮族大量民间宗教典籍,正不断地被民俗学者搜集、整理与研究。随着对壮族口头传统研究的深入,学者对花山岩画的研究水平也必将得到进一步的提升。”[4]17-23笔者通过花山岩画的显性图案,与较为抽象的《麽经》灵魂叙述连接起来。虽然很难断定《麽经》的神话叙述与花山岩画叙述是同一时空的产物,但是根据壮族族群的迁徙规律,《麽经》传承的族群与花山岩画的创作者很可能存在着密切的关系。因而,以《麽经》神话去推断花山岩画叙述,就有了逻辑上的关联。当然,笔者尚未能把《麽经》中的布洛陀神话、汉王祖王神话、创造神话等内容与花山岩画的叙述相结合,这也留给了后来者探讨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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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何厚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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