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南部非洲岩画与联合的萨满教巫医群体
我们认为在“联合的萨满群体”中风格一致的岩绘作品暗示了在社会进程中个体或小团体的发展被限制。岩画不仅反映了社会状态,通过画面更是反映出了人工制品和一些动物的情况,这些是与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相关的物质文化的一部分。这些画面帮助我们再现了某些具体的社会关系并有权力渗透其中。正如对终极真实的精神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进行“有效”的解释一般,超自然的力量在社会中得到认可,其实是一种宇宙观,在萨满教中并没有哪种力量比另外一种力量更为强大。你不能用一首歌来对此进行辩论,也无法用充满超自然力量的图像进行证明。
随着殖民主义的扩张,19世纪前十年社会习俗开始迅速地变化,艺术成为斗争的一种方式。这一时期布须曼群体和个人对殖民主义的扩张和对所谓的“姆法肯”(mfecane)的破坏做出了多种多样的回应。尽管没有一个布须曼人的传教工作是成功的,但一些人仍旧住在布道场所里或附近。更为重要的是,一些群体与农业族群的首领建立起了联系。起初,这些布须曼人继续生活在他们曾经居住的土地上,居住地也并不局限于农业定居或游牧的牧场,有时候也住在岩棚中,但是布须曼人和农民进行贸易,他们的萨满巫师为农民求雨。一些布须曼的妇女和农业族群通婚,通过彩礼的形式使布须曼家庭得到了牛群(图2)。在一些情况下,布须曼人的首领控制着他们的领土,求雨的萨满巫医要么是首领本人,要么是与首领关系密切的人。例如,有个名为“巴德曼”(Baardman)的首领,居住于岩棚之中,这个岩棚因一组求雨动物的岩画而闻名。布须曼人定居人数的不断增加是基于通过求雨或彩礼从农民那里获得了一定数量的畜群。而像“巴德曼”这样栖身于岩棚之中不仅与力量和声望有关,更是因为他有权控制资源,他有权控制他所领导族群的布须曼人获得牛群和庄稼。正如岩绘中的求雨动物,是具有控制公共资源的特殊人群的象征符号。
图2 “求雨动物与人”岩绘,其中人形的阴茎处有两道横线,意为锁阴(infibulation)。地点:南非奥兰治自由邦东南部Sterkstroom地区。颜色:褐色、白色
一个相似但并非完全相同的现象在卡拉哈里的冈梓(Ghanzi)地区被发现。在这里,土地被白人农场主占领者,布须曼人只能被迫受雇于此。当繁重的农耕劳动限制了布须曼人的活动时,从一个农场到另一个农场进行治愈仪式的巫医(不从事岩画制作)越来越少。现今,巫医们通过所拥有的力量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并成为德高望重的医者,他们在家里圈养少量的牛群,这也是政治权利的体现。这些萨满巫医逐渐成为领导者而不再仅仅是精神世界的领袖。
东南部山区的发展与这种历史轨迹不同,19世纪来到这里的殖民者获得了统治地位,消灭了羚羊群,布须曼人的土地也急剧缩减,这使他们和农业族群的首领产生了密切的联系,一些布须曼人的家庭继续生活在首领的农庄里。这些家庭中求雨巫医的后代在特兰斯凯地区(Transkei)依然得到认可和尊敬。有些求雨巫医的后代制作岩画直到19世纪,甚至到20世纪的早期。随着人们移居农业村庄去生活,岩棚逐渐被遗弃,其上的岩画也失去了意义,岩画的创作逐渐停止。
在这个被殖民化的过程中,最初当地的布须曼人从之前栖身的岩棚移到农庄中居住,在这一过程中,萨满巫医在一定程度上通过他们的岩画创作,增强了他们的政治身份;对于这一观点,从岩画中可以找到两方面的证据。
首先,萨满巫医的群体和周围的人群相比,具有明显的不同。萨满巫医有着精致的装饰、裙子等(图3)。这些画面体现出,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中,萨满巫医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独特的政治角色,或许仍然受到平等主义价值观的影响和群体中其他人观念的限制,并与群体的影响力相关联,在这些群体中,每一个成员都保持着一定的个人主义和独立性。
权力角色发展的第二个证据就是,这些岩绘除了只有一小部分比较分散,其余的都相对集中于东南山区中的一个小区域。大约在巴克利(Barkly)东部麦克利尔(Maclear)或附近的地方。在这一区域,被殖民者称为“无主之地”,也是相对独立存在的布须曼人在南部最后的庇护所。由于这一地区被布须曼人占有,“无主之地”这一名称就颇具讽刺意义。在一组画面中,通常有一个更高大的巫医占主导地位,画面中对这个巫医的描绘更加细致,有时候会有一些面部特征。
继续浏览:1 | 2 | 3 | 4 | 5 |
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孙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