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芳,女,哈尼族,1973年11月出生,云南省红河州绿春县人。1995年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获文学学士学位;2005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文传学院民俗学专业,获法学硕士学位;2009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文传学院民俗学专业,获法学博士学位。2009年12月进入云南大学民族研究院民族学博士后流动站,后留校工作,历任讲师、副教授。2018年8月5日,因病在昆明逝世。
白永芳老师是哈尼族优秀的青年民俗学者,长期致力于哈尼族历史文化和民族民俗研究。在与病痛斗争的多年里,也始终坚强乐观,从未丧失对学术和生活的希望。惜其英年早逝,本网特转载《云南大学新闻周刊》数年前对白老师的一篇访谈,以表达我们深切的悼念。
两张木质办公桌,一台电脑放置在桌上,旁边有几本民俗学研究的书,在这间民族研究院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头发高高盘起,戴着铜钱耳坠和颇具民族特色的五彩项链,身着黑色及踝长裙的中年女性。温润的脸,明净的额,戴着眼镜,严谨中透出些许和蔼,她就是白永芳。
出生于云南红河州白永芳是哈尼族,自2009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文传学院民俗学专业,获得法学博士学位。主攻少数民族民俗,长期致力于哈尼族文化研究;并于09年12月,进入云南大学民族研究院民族学博士后流动站。
民族学是云南大学的特色专业。白永芳还特别向记者强调与之一字之差的民俗学:二者在研究对象与方法上是一致的,而有所不同的是:民族学是以长期田野调查等方式来研究民族的发生发展和变化的社会学学科,而民俗学从某些方面说是民族学的一个门类,主要对民族传统事项或风俗进行研究。
白永芳的民族情结最初源于父母的影响。父母亲都是哈尼族,父亲从事民族语言文化研究多年,这对于生长在城市,长期与母体文化分离的白永芳来说,比同样生长在城市的少数民族多了一个文化环境的优势。
白永芳的父亲对民族的深厚情感使得他不仅长期在中央民大执教并致力研究民族文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子承父业”。当品学兼优的白永芳被直接保送到云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时,父亲并不看好这个“保送”。叛逆的白永芳最后仍是选择了自己的兴趣与所长,进入了云南师范大学,那一年,她十八岁。
大学毕业后回到红河州中等师范学校,白永芳的教学生涯始于此。七年中,白永芳无论是在事业还是家庭上,结婚,生子,过着她认为满意的生活。七年中,却也有她一直不以为然的期许在蔓延,那份期许是父亲秉承对民族研究的执着而寄托在自己身上的。
真正让白永芳理解了父亲是1999年父亲因脑溢血突然离世后,在整理父亲遗留下来的民族研究资料时,“我觉得像是与父亲进行了一次对话,这使我看清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她决定考研进入中央民大。通过自己的努力和一系列的机缘巧合后,白永芳成了中央民族大学的委培研究生,开始了3年的硕士生活。
按照政策,委培生在毕业后需回原单位工作。回校后的白永芳却百感交集:“以硕士身份回校,领导们都觉得好像我要抢他们位置,必须要‘发挥’我的作用。”
那段时间,白永芳一方面承受着高强度的工作量——每周21节课,带8个班,三门学科,周末还有普通话考试指导,一方面思考着研究生导师的期望——白永芳在毕业时同时获得“优秀毕业生”和“优秀毕业论文”两项殊荣,让导师刑莉很看重这个少有的“双优”学生。面对回校后的种种,那一年是漫长的,白永芳也在那一年,在硕士生导师的极力劝说下,再次报考了中央民族大学,自费修完博士课程。
毕业之后的白永芳回到云南,与在聚会上认识的云南民族研究院高志英取得联系,了解有关情况后,她便向云南大学和云南民族大学各投了一份简历,面试均录取了。从自己的专业出发,综合各方因素,白永芳最终选择了云南大学。
进入学校后,白永芳从事着少数民族的民俗研究。其间,让白永芳难忘的是去年和今年的两次老挝田野调查之行。“可以说是苦乐参半吧!生活条件确实挺艰苦的。”在一个名叫邦或的绿树掩映中的阿卡(哈尼族的自称)村落里,白永芳和她的团队展开了为时九天的田野调查研究。
由于气候的特点,当地居民所食用的食物一般简单清淡,以酸、辣、生为主。这对于初来乍到的“异乡人”来说一时无法接受,“我们都自己准备了一些食物,比如咸菜、火腿肠。条件虽然艰苦,但还是得适应。老挝的村寨没有厕所,当地人都是在树林里或者灌木丛边大小便,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比较难适应的。”白老师大笑着说。
从事民族研究的这几年,白老师也经常遇见学生在民族学上的困惑。一些汉族同学报考民族学专业,觉得自己比起同专业的少数民族同学,少了优势。白老师则笑着回应:“这个可以用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少数民族同学在进行民族研究时,由于自身生长环境,母体文化环境的关系,较之汉族同学确实有着一定的优势。但是汉族同学却可以站在一个异族人的视觉内,看到那个民族与其他民族不一样的地方,而这个正是少数民族同学长期生活中习以为常的难以发现的地方。局外人看局内人,这是汉族同学研究民族学的优势所在。”
一生致力民族研究的父亲已经离开多年,父亲的期许,自己的目标,让白永芳仍走在民俗研究的路上。在谈到自己的工作会不会从一定程度上影响女儿以后的选择时,白老师笑言:“每个人自己的,与生俱来的东西,这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文章来源:《云南大学新闻周刊》 总第726期(2011-06-19) 【本文责编:程浩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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