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此,诗人们也赋予了昆仑山重要的神话功能,将其写作天门、天柱或者神之所在。以至于汉赋里人们有时称昆仑山为“灵丘”。屈原在《离骚》中描写自己将被放逐到这样的地区:“邅吾道夫昆仑兮!”因为他说,在昆仑山之巅,坐落着“悬圃”或“玄圃”。自此,昆仑山与不死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一国度不但居住着西王母之类的神明,还居住着掌握长生不老的秘密的圣仙。两汉时期,大量诗作歌颂了昆仑山之伟大和富饶,可能是由于这一时期汉朝攻占此地的缘故。我们可以举出班固、张衡、司马相如、班昭、扬雄、祢衡等等汉代文人关于昆仑山的诗作。这些文人均是受到屈原启发,将昆仑山视为天地相接的神秘之地,认为可以在那里逃离尘世和烦恼。这些诗人都描写了他们远离城市文明,在群山和众神之间漫步神游的情形。过去的神秘之山,如今成为现实之山。其前景如何?是否已经被其过去所固化和限制?
三、昆仑山的前景
昆仑山的过去如此丰富,其未来如何?在准备此次大会发言的过程中,我重新审视古代文献,令我吃惊的是有那么多作为自然风景而出现的昆仑山,特别是在诗赋作品中往往出现对其各异的形态、缭绕的云雾以及无垠空间的描绘——这是旅行者的视角。留下这些记录的旅行者当然往往是某个中国文人,自远方而来,为其所见的壮丽景象而赞叹。然而在中国之外,还有人了解昆仑山吗?
最早谈及中国的西方著作是公元1世纪的罗马历史学家老普林尼的《自然史》(Pline'Ancien,Histoire Naturelle)。他听说了中国的丝绸制造,当时这种布料已经被引进罗马帝国。他在书中指出,这些丝线生长自一种树上,然后人们收集起来。他肯定这种种植在遥远国度的树就是丝树,并用这个词命名中国人。他详细解释了人们在树林里收集起这些丝绒,将其浸泡在水中,然后罗马妇女将获得的丝线进行纺织。普林尼还指出,这些中国人很友好,但是“完全像野兽一般:他们逃避与外来人群交往,坐等贸易送上门”。这大概就是他对中国所了解的全部了,当然没听说过昆仑山,尽管可能对中亚有所耳闻。如今,我仍然无法确定西方人对昆仑山的了解有多少长进。
当然,得益于中国的经济发展,如今昆仑山得以走向世界。遗憾的是,令中国人魂牵梦萦了十几个世纪的这一地区,在渴望来华的外国游客脑海里至今仍然是片空白;同样令人惋惜的是,昆仑山只是停留在中国人神话里那固有的形象上。中国游客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广袤地区的旅游和文化价值,但是外国游客还尚未能探索至此。这一地区难以接近,但是昆仑人民不懈地探索进山的方法以及发展其接待能力。这一切使我有可能对这西王母国度的未来有所展望并怀有信心!
本文系雷米·马修(Rémi Mathieu)于2014年8月在青海格尔木举办的“昆仑文化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国际学术论坛”大会上的发言,经卢梦雅翻译后发表于《民间文化论坛》2017年第6期。
(注释及参考文献见原文)
继续浏览:1 | 2 |
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张世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