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画像石里的猎犬
更丰富的猎犬形象出现在以狩猎为主题的汉画像石中,里面有许多以犬狩猎的场景。这幅南阳县英庄出土的狩猎图,刻有三只猛犬追捕二兽,大兽逃至山颠回首顾望,无奈身后的小兽似乎即将被捕获。一旁的猎人不慌不忙、悠闲自得,与飞驰的猎犬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狩猎图汉画像 石南阳县英庄出土
这幅南阳市七一乡王庄出土的狩猎图中,猎人在发现目标后,立刻挥臂纵犬追捕。聪明的猎犬采取前后夹击的战术,使狡猾的兔子无处可逃。“跃跃毚兔,遇犬获之”说的就是如此吧。
▲狩猎图汉画像 石南阳市七一乡王庄出土
还有这幅南阳唐河县针织厂出土的狩猎图,展现了不同的狩猎形式。图中左上方的猎人,双手持毕(毕,一种长柄网,用来捕捉兽和鸟类,是古代狩猎的重要工具之一),跨步向前,欲捕捉被猎犬追赶而来的猎物;右方有一人策马,对前面的麋鹿穷追不舍;中央是一只猎犬在追扑狡兔;下方的猎人一手抓住猎物,另一手执锤欲敲打。整个狩猎场面十分激烈,猎人、猎犬、骑者的形象极富力量感与动感。
▲狩猎图汉画像 石南阳唐河县针织厂出土
汉画像石中的狩猎场景,是汉代天子诸侯、豪门贵族娱乐生活的一部分,与民间猎户的谋生有着天壤之别。正如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记载的:“游闲公子,饰冠剑,连车骑,亦为富贵容也。弋射渔猎,犯晨夜,冒霜雪,驰阮(通“坑”)谷,不避猛兽之害,为得味也。”反映出当时社会上层盛行的狩猎之风。
唐人的猎犬
不过对狩猎最为狂热的要属唐人了。由于唐初中原地区深受突厥等草原民族影响,狩猎不仅被视为一种高尚勇敢的行为,还成为国家练习军队骑射、培养武士精神的手段。唐太宗李世民就是一位狩猎爱好者,他认为““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其中一乐为“草浅兽肥,以礼畋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唐会要》卷二十八《蒐狩》)。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帝王的影响下,狩猎成为时代风尚。这种风尚反映在以狩猎为主题的唐代壁画和唐三彩中,其中当然少不了猎犬的英姿。
懿德太子李重润是唐中宗李显的长子,死时年仅19岁。在其墓室的壁画上有一幅《架鹰逗犬出猎图》,描绘了一男侍左臂架鹰,回首站立,戏逗一只猎犬的场景。这只猎犬脖系金铃、威武健硕,让人不禁想起韦庄的诗句“鹘翻锦翅云中落,犬带金铃草上飞”。
▲架鹰逗犬出猎图 壁画 唐 懿德太子墓
唐高宗李治之子李贤(章怀太子)的墓室壁画《狩猎出行图》中,猎犬则被主人抱于怀中,更显其与主人的亲密关系。图中的猎犬竖耳尖嘴,瘦身长腿,颇似“波斯犬”。这种犬源于中亚乃至西亚,在狩猎时非常凶猛,速度极快。唐时波斯、中亚诸国常以此犬进贡。“波斯国多骏犬,今即谓波斯犬也。”(《唐会要·卷一百》)
▲《狩猎出行图》的大队人马中,还可见两骑手身后蹲伏着猎豹和猞猁,这也是两种当时流行的助猎动物
由于唐朝国力强大,当时有许多善猎的胡人来到大唐,作为扈从协助主人狩猎。他们带着猎犬、猎豹、猞猁、鹰鹞等活跃于猎场上,其形象被工匠们塑造在一座座彩绘狩猎俑中。
▲这些胡人狩猎俑栩栩如生、形象鲜明,折射出唐朝的繁荣与昌盛
其中有许多和猎犬相关的狩猎俑。如金乡县主墓(滕王李元婴之女与其丈夫的合葬墓)出土的胡人骑马袒肩抱犬俑,猎犬蜷卧在粗犷剽悍的胡人怀里,机警地聆听着主人的呐喊,随时准备行动。
▲唐三彩 胡人骑马袒肩抱犬俑 金乡县主墓出土
永泰公主墓(唐中宗第七女之墓)出土的彩绘胡人骑马带犬俑,其犬蹲于马臀部的圆垫上。这种猎犬需专门训练,才能安坐在马背上,且能迅速追击猎物。
▲唐三彩 胡人骑马带犬俑 永泰公主墓出土
胡人是主人的骁悍爪牙,狩猎时既要会侦察猎物踪迹,使用猎网、猎夹驱赶套陷动物,又要防止主人猝然发生意外,起到侍卫作用。从这些彪悍的胡人狩猎俑中,我们感受了到当时的狩猎盛况和狩猎狂热,也看到了唐人对胡风的崇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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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微信公众号“汉声文化讲义”2018-01-17 【本文责编:程浩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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