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神话是口头传统,也是综合性艺术。蒙古族神话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丰富的类型,表现出神话原型和神话母题的古老性、多样性,可以堪称古老民族记忆的口碑史、草原文化生态的常青树和传统文化溯源的活化石。
【关键词】蒙古族神话;非物质文化遗产;神话母题;文化功能
神话是人类的口头传统,是早期语言艺术,也是一种综合性艺术。神话作为人类早期观察世界、认知世界和反映世界的最经典的文化产品,具有跨文化、跨学科的性质,在人类文明发展史具有其他任何一种文体所难以替代的作用。蒙古族神话作为蒙古族先民生产生活中通过想象或联想形成的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文化表述,涉及世界万物的产生、人类与族体的起源、动植物特征的来历、民间习俗的形成等与人类生存密切相关的一系列问题,成为人们了解蒙古族早期文化的百科全书。因此,蒙古族神话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性质是不言而喻的。
一、蒙古族神话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丰富类型
2011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是我国关于非遗的首部法律。该法在“总则”中明确规定:非物质文化遗产包括:“(一)传统口头文学以及作为其载体的语言;(二)传统美术、书法、音乐、舞蹈、戏剧、曲艺和杂技;(三)传统技艺、医药和历法;(四)传统礼仪、节庆等民俗;(五)传统体育和游艺;(六)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据此,蒙古族神话应归属于第一项的“传统口头文学”,同时又与其他类型具有密不可分的关联性。
从目前见到的蒙古族神话文本看,具有极其丰富的类型。如关于世界产生的创世神话数量众多,描述的具体创世方式繁多不一。其中,《天地之形成》[1]中说,宇宙在长时间胎动中生出了黑白和清浊,天地便在这样的混沌世界中形成;《外相世界由三坛而定》中叙述了“风”、“水”、“土”在世界产生中的作用,解释了“外部世界”与“内部生灵”的关系;《麦德尔娘娘开天辟地》中说,麦德尔娘娘在大水中驰骋,生出天地、日月、星辰、云雨;《世界是怎么形成的》中说,最早的世界是一片大水,释迦牟尼把土撒在巨龟身上造出了今天的世界,等等。这类神话不仅产生时间早,流传时间长,传播地域广,而且表现出原始思维的特点,渗透着早期的哲学观念、宗教信仰,对后世文化的形成影响深远。
蒙古族大量的英雄与争战神话同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众多类型。如《天神之战》,描述了天神派格斯尔·博格多下凡到地上征服魔王、铲除蟒古思的争战情形。《乌恩战妖龙》、《乌恩射太阳》、《额尔黑莫日根射日》、《猎人海力布》、《英雄当德巴特尔》、《阿勒坦•沙盖父子战多头恶魔》等都以宏大的叙事颂扬了不同时代或不同身份的草原英雄勇猛无畏、惩恶扬善、敢于牺牲的优秀品质和不凡业绩。
再如,在蒙古族民间广泛流传的阐释自然现象与动植物特征的神话。像《蜘蛛吃日月》中说,一年一次的月食是因为蜘蛛吃月亮形成的;《日食和月食的由来》中说,妖魔吞食日月造成了日全食和月全食;《乌龟驮地球》中说,地震源于驮负大地的乌龟活动身体;《谷子的来历》中说,燕子给人间带来了谷种;《冬夏交替是怎么来的》则关注了季节与人类活动的关系,等等。这些神话关于自然现象的解释表面看有杜撰之嫌,但却将人类生存的善恶是非融入其中,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蒙古族先民自觉认识世界、思考生活的积极态度和探索精神。
二、蒙古族神话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形态特点
蒙古族神话的产生具有多源性,在其漫长的传承过程中会发生数量的变化和叙事内容的变异,其中既有神话新母题的出现,也有一些旧母题的消失。从目前留存的内蒙古神话口传文本与书写文本两种主要形态看,表现出如下几个特点。
一是神话原型与母题的古老性。所谓“神话原型”主要指神话中所塑造的具有民族记忆和原始经验性质的一种集体潜意识,是可以考察的人类文化叙事中较早出现的观念或形象。“神话母题”则是神话叙事过程中最自然的基本元素,相对于“原型”而言更为灵活和自由,可以存在于神话流传的各个时期。以蒙古族一些早期部族的族源神话为例,如作为杜尔伯特部落的祖先神话之一的《天女之惠》中叙述,一位年轻猎人在山顶湖岸套住一个天女,结婚生下的一个男孩长大后成为绰罗斯部族的首领和祖先;另一篇名为《绰罗斯准噶尔的起源》(又译为《错罗斯的传说》)的神话则说,一个猎手在一棵大树的瘤洞中发现一个男婴,男婴长大后被推为首领,他的子孙不断繁衍,发展成为绰罗斯部族。两篇神话都是叙述绰罗斯部族的起源,但前者突出的是人与天女的关系,意在强调部族祖先的神性;后者则叙述祖先的“树为母,鸟为父”,更为客观地表现出始祖源于树图腾和鸟图腾两个氏族的婚姻结合。同样,其他如《苍狼与白鹿》、《母鸡绵羊》等神话都以图腾时代的婚姻叙事为主体,描述了早期神话时代的社会事象,也反映出诸类神话母题在历史文化记忆中的古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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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姜舒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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