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明:中原神话其实是张先生开拓了这么一个事,我们把它当成一个事业做的话,就显得仅仅有几本书不够枝繁叶茂,假使我从文学的角度来看待的话,它有很多历史的细节和学问的细节,这些历史细节和学问细节,常常为我们学问家不重视,因为它没有呈现出论文和思想,实际上这些东西是很重要的东西,它支撑了你的学问。正因为这样,如果我们建一个比如中原神话博物馆,把有关的东西全展现出来,把这个事情做一个博物馆展览出来的时候,我们有上万件的文物,甚至更多。
吕微:先做一个档案馆,这个比较容易一点,因为张先生的书或他的笔记之类的。胡塞尔档案馆成立已经80多年了,这是多少人在做。中国人就缺乏这点,某个官员下台了,我们底下的人还在做这个事情,下面的官员还在继续这个事情,我们缺乏这种精神。
孟宪明:这个东西做成一个什么呢?他可能在学问上不是最大的,但它保留了学问的完整性,这是很重要的,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研究它,可以剖析它,从里边找到很多东西,我感觉你提这个非常好。
张云鹏:这个档案馆如果能建起来,我们今后在郑东新区要做河大新区的建设,我们可以专门弄一个中原神话档案馆。(掌声)现在要真正在整理的层面来做,现在河大实际上有非常多的老先生,任先生的,万曼的也还做了一点。万曼先生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学者,但就是因为他没有学生,我一直想做一套全集,他是当时全国非常有名的学者,他在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了那么多书,他还有很多手稿没有整理,现在是他的孩子在弄,但他是学理工的,这里边就有很多问题了。
色音(中国社科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首先我很高兴可以参加这个研讨会,这次来呢首先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昨天拿到这本书看了一下,很感动,感觉受益匪浅。刚才的两位老师提到这个问题,吴教授也提到了,人类文明的传承一个是文字,一个是非文字。非文字就是:口头、口耳相传,还有一些画像、图像叙事。刚才在开幕式上诸位对这本书的价值给予肯定,关于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主要的意义就是抢救性地记录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在中国社会还没发展巨变的状态下,还保留了这么丰富的资料,这是难能可贵的。比较及时的比较系统的抢救性记录神话,如果没有像张先生这样老一辈的学者做出的贡献,现在就更难收集到了。这些年尤其改革开放以后,走了市场经济以后呢,地方社会、乡村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农民工的进城,大量人口的流动,造成乡土文化的繁荣受到了冲击。这种情况下,口耳相传就越来越少了。从这些意义上来讲,确实是做了抢救性的工作。从他的方法上来讲呢,首先重视田野调查、实地调查,非常细致,每一个神话地点、时间都记录的非常详细。现在像我们大多是学民俗学出身的,以后和人类学学接触的也比较多。像这样比较规范的田野调查的方法这些都是必须具备的。有些个别的信息不够完整。但是总体来讲是比较完整的。第二,文献的史料结合的很好。这些从方法上来讲是非常可行的。还有一些论述实务、照片啊,这些是从方法上可学的做法。第三,从它的视野上来讲是跨学科的,神话、历史学、民间文学,同时还比较重视考古学。从这些方法上它可以作为可靠的可信赖的资料。这次的研讨会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这次的题目定的非常好“挑战与机遇”,首先从“挑战”的角度来讲,作为中原神话概念提炼,张先生团队做了长时间的研究,但是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探讨。本身神话的概念界定仍有一些探讨的余地,分为广义和狭义。这些资料都是从中原地区收集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些神话都起源于中原吗?这个值得深究。比如:伏羲、女娲在甘肃、陕北地区也出现过。学理角度上,下一步还需要进一步做些比较研究。“机遇”无论是主观条件还是客观条件都是非常有利的环境。过去像我们做田野调查都是非常辛苦的。现在我们各方面的主客观条件都在发生变化,无论是从客观的角度、主观角度、科研经费都发生了非常好的变化。尤其在河南地区都建立了很好的基础。我们应该继续发扬这样的传统,在各方面都做一些提升的工作。下面我提几点建议:首先从出版社来讲,这本书下了很大的功夫。前后超过十年的时间。所以我觉得下一步可以申请中国图书奖,这个奖呢,前几年我也参加过评审。我觉得这本书完全可以参评。第二点是这本书对河大而言是个非常重要的学术遗产,非常重要的学术传统,所以应该朝向新的方向继续发扬光大。技术上建立数据库,同时可以想办法弄一些大的课题。可以开设一些母题的课题研究,逐步研究。
田兆元(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谢谢河南大学出版社的邀请。我首先向张振犁先生致敬。这样一位杰出的神话学家,对中国的神话学做出了杰出贡献。希望他健康长寿,这是我的心愿。感谢河南大学出版社,没有出版,神话研究成果无法呈现。学术研究很大的一个环节就是出版,这非常的艰苦。感谢出版社给神话学的贡献。呈现在这里的著作,我们早期呢也接触过。这个出版和过去一贯的成果有很多可说的东西:第一:在神话学领域开拓了民俗学研究的路径。我们过去认为原始神话就结束了。马克思说自然界被征服了,神话就结束了。但是我们到现在好像还没征服,所以我觉得神话是永远伴随我们的,神话是一种理想,引领我们前行。过去呢有个迷障,我们现在看到的希腊神话丰富多彩,但实际上它过去只是残章断篇。这提示我们第一就是我们缺乏对神话田野的认识,第二我们应该对传统神话进行再整合。在中原神话的系统化体系化的呈现方面,神话的图像上古秦汉时期就呈现出来了。希腊神话没有可以明确拿出来的样式。希腊神话的文本最初是14世纪,拉丁文本,相对于中国的明代。我这里不是在讲哪里高哪里低,我是在讲我们要尊重神话系统。神话还有一个非常正能量的代表民族精神的呈现,举个例子:我们中国对女性的态度,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如:周厉王千金一笑,这是非常恶劣的一件事情。但是《荷马史诗》可以耗费几十年牺牲千万生灵去赞美,为她唱颂歌。我觉得这是严重的负能量,正的东西需要弘扬。神话学的最大贡献就是说我们通过传世并且在当下神话学生机勃勃改变对神话学的认知,中国的神话从古至今绵绵不绝,并且一直往后传播。这是历史的长河。这是神话学的路径我们认识到了,以后我们的神话不仅仅是在古籍中,更应该在我们的生活中。神话学就是民俗学,民俗学就是神话学。民俗学就是神话学切入的一个点。中外神话讲的:开天辟地、伏羲女娲,这是中国神话在根本上的呈现。从历史上在中华大地上各地都有相关的神话。但是曾经呈现出百川归海、中原地区作为中心地区吸纳了全国的神话,向这个地方集聚的特点,呈现多元一体的效益。但是在发展的过程中又呈现向四周扩散开去的效益,比如我们到了广西悟州。我们中原神话多元一体的建构意义,如果我们的神话大家把它过度地支离破碎,我们在历史上比如说:元代的统治在建立它的祭祀系统的时候,它不能放弃天地的祭祀、皇帝人间的祭祀、王朝的祭祀。这是有一个系统、神统、道统,我觉得清王朝建立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系统。伏羲以下,黄帝以下的祭祀系统,所以炎黄子孙不是当代人的杜撰而是历史认同的过程,解构的不恰当的言说。当下呢,应该重新解释这个问题,重新建立中华民族多元化的话语。德国的民族学家谢林讲:“一个名族只有当他认同共同的神话的时候,它才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民族”。中原神话实际上提出了重新解读、重新认识的标杆。当然了,不是说神话就在中原,它是以中原为中心形成的神州大地一个谱系。上海市的宣传部门把创世神话的传播列为头号文化工程在做,叶舒宪老师、高有鹏老师等一起参与,他们也从网络上建立中国神话学的资料库,使《解放日报》成为一个阵地。《解放日报》过一段时间就会大版整版讲述这个事。非常高兴看到这样一个事情。他不是利益方,但是他是最大利益方。我们也是建立中国文化百川归海的文化背景下。当下中国的创世神话从开天辟地以来这故事一直讲述到现在,如何的生生不息。所以我们也想河南地区将来会成为研究的重要地区,当然了我们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我们一起来讲中国的创世神话。但是中国创世神话不能只是中原神话,在此我提出两点意见:第一,语言文本。我们在神话研究中提出,语言文本可能只是他的一种方式。它的这个行为,仪式行为、叙事行为要构成他讲述的主要方面,中原神话可能通过庙会、节庆来实现它的。所以我们在语言系统之外是否能建立一个行为,我们对它崇拜的系统。通过仪式转变的系统表现神话,仪式就是神话的行为模式。另外,神话还具有景观模式,神话如果没有山、月、树、庙宇等,它就是空洞的。中原神话之所以有大量的庙宇等景观式的描述。这是两个从丰富神话文本的形态。而整体上来讲,神话谱系学说,这是近年来,民俗研究提出来的观念。起初是东海海岛的民间信仰来讲述的,后来呢是我们的学生在开始做。这是拿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农业地区的海神信仰谱系。那么我们这个中原神话呢,它在全国中间的这个地位,它曾经作为中原的这个中心,有时候甚至是面临着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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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孟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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