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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回想起《中国创世神话》的写作,十分艰苦。当时我在机关身兼数职,书记处书记、研究部主任、《民间文学论坛》主编,工作繁忙。当时上海人民出版社请史学家周谷城主编“中国文化史丛书”,庞朴学兄是执行编委之一,约我写本关于神话的专著。我和钟秀前些年就有写中国创世神话的计划,于是承担了这个任务,那时如若请假写书,简直是“天方夜谭”。钟秀当时在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工作,情况好些。我只有一条路--开夜车。晚上沏杯浓茶,夜深人静,精力集中,速度也快。累了悃了,就伏案而眠,醒来再写。书刚出版,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郑硕人和徐华龙同志来我家约稿,说:“《中国创世神话》引的资料较多,你们看过许多神话,请你们为我社编本口头流传的《中国神话》,不选古籍上的文言作品,那个将来再说。当时我们很累,有点犹豫,然而,硕人、华龙都是好朋友,就答应了。《中国神话》仍是开夜车编的,交稿之后,忽感胸闷,呼吸困难,胸部似板结了似的,至协和医院抢救,住院一月,方活下来。
原来我与爱人牟钟秀认识到《中国创世神话》的不足,商议增订一次,扩大些内容,加强些理论,特别是要总结一下五四时代前辈们对创世神话的理论创见及其方法论。然而天不假年,钟秀自1989年因脑溢血而偏瘫了十六年多,于2005年10月24日逝世,享年72岁。钟秀是我家的功臣,在经济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抚养四个孩子成长,非常艰辛。在她的辅导下,培养出四个大学生,女儿师大毕业,三个儿子分别在北大、政法、清华大学毕业。堪可自慰的是孩子在他们妈妈病中,很尽孝心,没留遗憾。我和锺秀几十年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在“文革”中我受到冲击,她说:“我了解你,不用怕,你走到哪里我跟到你哪里!”我感动得立时流下热泪。她在病中,我和孩子们同心协力照顾了她,使她一直精神舒畅。本书此次再版,无疑是对钟秀最好的安慰与纪念。
钟秀的理论思维胜于我,因此《中国创世神话》最难写的一章《绪论》,由她执笔,其中神话的产生及其几个发展阶段,有独到见解。
我过去的文章,大部分是开夜车写的;写书就得与钟秀合作,现在钟秀走了,我孤军奋战很难了。因此《中国创世神话》的增订工作,目前只好搁浅。遗憾的是,无法学习和吸收上面提到的诸位时贤的研究成果。我希望各位专家和关心神话的读者们不吝指教。
此跋承蒙孙瑜、刘锡诚、车锡伦诸同志赐教,特致谢忱。
陶阳
2006年1月5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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