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公地悲剧”的存在,共享单车这个模式能不能持续下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公众的道德观念。“国外有一种共享图书馆就是类似的例子,公园里摆一个书架子,上面有书可以借来看,但如果人看完了都不放回来,共享图书馆就肯定做不下去。”
公德水平与人们的受教育程度息息相关,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大幅度提升的。梁小民认为,除了要大力在网络和媒体上对不良现象进行曝光,法律法规上也应该进一步完善,对发现的破坏及偷盗问题进行严惩。
使用者的道德决定了单车的寿命,而单车公司的道德则可能决定一个行业存在与否。目前,共享单车使用者在注册时需要先支付一百乃至数百元的押金,由于用户数量庞大,随之而来的巨大的押金池的安全问题也不禁让人担忧。“为了规避风险,企业的准入制度、所应承担的义务等方面也应该被尽快规定清楚。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如何从法律和行政的角度对企业进行处罚也应该有据可依。”
社会学家郑也夫
与其等待国民素质提高,不如革新技术发展家用单车
早在1994年,社会学家郑也夫就对我国私人轿车的发展提出了反对,与此同时,他不断号召市民用骑自行车的方式出行,他至今也仍然身体力行地骑车上路。共享单车引入北京半年来形成了“爆炸性”的效应,自行车也再度变成了一种时尚潮流,对于共享单车的发展,郑也夫表示“愿观其成”。
“我说‘愿观其成’,是因为我愿意看到这种尝试,如果成功了,长久发展下去了,必然能够带动自行车的发展。但为什么我不是说‘乐观其成’呢?还是因为这种共享单车的模式存在着矛盾。”
矛盾是什么?就是围绕着共享单车所展现的,对公共财产进行侵占、破坏等一系列公德问题。在郑也夫看来,其实在很多年前我们就曾经历过“共享模式”的尴尬。“就是在手机还没发明出来的座机时代,我们在外面打电话要靠什么?靠公共电话机。而当时公共电话机的使用情况就反映了很多人素质的低下。”据郑也夫回忆,那时的公共电话机是不断在建,但也不断地遭人破坏。“公共电话亭永远是破破烂烂的,十部电话可能有五部都打不了。”
好在,手机的出现让“排队打公共电话”这段时期并没有持续很久,围绕着公共电话机的公德问题也逐渐被人淡忘。“但如果说手机没发明出来呢?如果到现在都必须要打公用电话呢?那现在我们经常讨论的话题可能就不是共享单车,而是公用电话机了。”
郑也夫认为,公用电话机与手机的关系说明了一个道理——与其去等待国民素质的提高,不如革新技术去发展家用单车,或者至少应该两条路并行,不能只顾共享单车的发展而不顾新型自行车的研发。“如果你想减少公共自行车的人为破坏,必然要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监管,投入也并不小。而如果我们能像手机取代公用电话那样,发明出一种轻便、可折叠可携带的家用自行车,就可以避免这些问题。我对于未来的设想,是人们能拿着体积极小的折叠自行车上公交、上地铁,下了公交地铁打开自行车就能骑。”
建议
交通专家徐康明
共享单车管理可采用“负面清单”模式
目前,共享单车的发展还处于各家占领市场、快速扩张的阶段,由于没有相关的规章可依,政府与企业在应对问题时的反应会有些滞后。交通专家徐康明表示,政府和企业应共同合作,采用负面清单的模式完善与共享单车有关的规章。“负面清单就是规定哪些事情不能做,目前至少有四点需要关注,第一是共享单车的停放,哪些区域不能停;第二是骑车人,哪些人群不能骑;第三是车况问题,什么样的车辆不能继续使用;第四是押金,不能被挪做怎样的使用。”
共享单车怪象的出现,除了某些人自私与牟利心作祟,很大程度上也与管理不及时不到位有关。目前,共享单车企业多采用“群众举报”的方式来协助进行共享单车的管理,徐康明认为企业应该在管理方面承担更多的责任。“任何一项服务都是有外部成本的,不能因为节省成本而把责任推向社会。具体到共享单车的管理上,可以用增派人员的方式,可以用政企合作的方式,可以用发动民间志愿者的方式,但企业应该在其中作为主导,把管理方法进一步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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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北京晚报》2017年2月21日 【本文责编: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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