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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血大游行的历史发展
每年的耶稣升天日(5月的一天)[8]被视为布鲁日最美好的日子;在天气允许的情况下，该城将举行圣血大游行。不论是圣血、大游行，还是组织圣血游行的荣誉兄弟会，历史都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因此，这一体仪式对布鲁日作为中世纪古城身份的确立尤其重要;同时，对于布鲁日市民来说，大游行也是他们身份认同的重要标志，会有各个年龄段接近2000名市民参与大游行的队列表演。市民们扮成各类角色，在道路两旁无数观众的注视下，通过指定的线路走过市中心，并按照大游行的传统表演圣经故事和布鲁日的历史故事。游行的最高潮，也是最有吸引力的部分，是展示基督遗物“圣血”。
游行展示的耶稣圣血，据当地人讲述，是13世纪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由一位市民带回布鲁日。它一直保存在市中心圣血教堂供人瞻仰并由圣血荣誉兄弟会(Noble Brotherhood)守护。[9]从中世纪起，布鲁日就成为圣血的法定所有者，对此的最早记录是1256年;最早关于圣血游行的记录是在1291年的一份文献中;1303年开始，就有了关于沿城墙进行圣血游行的连续记录。随后的7个世纪，它逐渐发展成为布鲁日最有特色的历史传统。1969年之前，圣血游行于每年5月2日后的第一个周一上午进行(通常是在5月3日至9日之间)。在此阶段，这只是当地居民的活动，主要由布鲁日人表演和观看。1970年开始，圣血大游行与比利时公共假期耶稣升天日结合，并且将游行的开始时间由上午调整到下午。这样的调整，带来了参与者和观众数量的显著提升，也吸引了众多来自法国、英国、荷兰、西班牙、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国际观众。
圣血大游行的开场仪式首先由警察开道;紧随其后的是身着黑色仪式长袍的圣血荣誉兄弟会成员;在铜管乐队奏起的仪式音乐中，由骑士展示布鲁日市旗和圣血旗帜。在被列入UNESCO《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之后，2015年游行的旗帜上增加了UNESCO的徽标。[10]大游行的主体由四部分构成。第一幕：《旧约》故事，主要表演的是关于人类生活的古老神话;第二幕：《新约》故事，主要演绎基督耶稣的故事;第三幕：呈现布鲁日的历史故事，将观众带回布鲁日的辉煌时代;最后一幕是圣血荣誉兄弟会成员展示圣血，并由信众瞻仰圣血。仪式最后在市政厅前的布鲁日广场结束。[11]
三、作为组织核心的圣血荣誉兄弟会
按照传统，圣血大游行一直由圣血荣誉兄弟会负责组织并指定负责人。兄弟会共有31名成员，属于居住在布鲁日德高望重的宗教团体。这一团体最初在15世纪成立(最早记录是1449年1月14日)，目的是守卫圣血遗物，推动信众对此圣物的瞻仰和组织圣血游行。在18世纪和19世纪(其中1799年到1819年中断)，这一团体几乎全由贵族组成;如今，兄弟会成员只有约1/3拥有贵族头衔，其余成员则来自布鲁日非常受人尊敬的不同阶级。[12]
我们知道，传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尊重其核心质素的提前下，其他方面可以随环境更新，这是传统得以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绵延不断的原因。作为从中世纪传承的一项传统，圣血大游行在当代的发展也需要有适度调整，以适应新环境的变化。作为组织大游行的核心，为促进圣血大游行在当代的发展，荣誉兄弟会也在组织方式、表现形式、档案建设等方面对大游行进行了更新。
通过访谈，笔者发现，首先，兄弟会对圣血大游行的组织，在组织方式与表现形式上体现了“不变”与“变”的结合。“不变”之处是，自1988年至今，圣血大游行一直由兄弟会指定的经验丰富的贝诺·凯尔文担任总指挥官。他负责总揽全局，包括：与所有政府部门及公共机构沟通;与游行队伍30个团体的负责人沟通;跟参与大游行的所有组织签订合同、活动保险(应对突发状况);代表荣誉兄弟会与其他宗教权威(主教)建立联系等相关事务。不论是兄弟会成员还是执行人凯尔文，就笔者观察，他们都一直守护大游行的神圣性，并将它的传承与发展视为自身的重要责任。
组织大游行随环境的“变”则体现在较多方面。兄弟会专门成立了一个非营利组织“圣血游行(The Procession of the Holy Blood)”，为游行的组织实践提供法律架构。除此外，2000年时，兄弟会创立了一个服务于大游行的专门筹备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协调员、导演、总编导、编剧以及负责演员征募的成员组成，在每年九月至来年四月(举行大游行的前八个月)每月进行会晤，共同商讨和推进大游行的演员招募、彩排、宣传等相关事宜。因此，筹备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会被及时反映并解决，可借鉴的经验会及时分享。也因如此，大游行的筹备进度都及时被掌握，能有条不紊地开展。2000年开始，为了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和观看大游行，兄弟会还决定在21世纪对大游行进行适度的调整和更新，并成立了工作组对年轻人进行调研。在此基础上，兄弟会组织成立了大游行的专门保护委员会，为渐进的改变和调适做准备并进行管理。在保护委员会的指导和监督下，不仅修复了游行所用的部分服饰、物件，还改编了一些陈旧的对话、场景或脚本。遗产保护、保存的一些现代原则和技术也应用于游行的物件、服饰以及旗帜上。服装和配饰都被置于有标签的储物盒分类存放。目前，游行使用的大部分服装是20世纪70年代制作的，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被替换和更新。游行中使用的旗帜最古老的可以追溯到1958年;在2000年到2002年间，共有7面旗帜被更换。大游行中所有表演均以荷兰语完成，这是不可动摇的基本原则;但为了便于国际游客观看，兄弟会与专家组织、旅游部门合作，制作了荷兰语、法语、英语和德语版本的观赏手册。[13]
其次，兄弟会还保存和建立了关于圣血游行的大量档案，包括：游行的所有的规则、章程(自1449年至今)、报告、账簿、宣传海报、印刷品、图式、特别出版物、仪式专辑、大量摄影作品(自1894年至今)以及近期的视频等等。再加之在布鲁日市档案馆、主教档案馆、公共图书馆等处还保存有大量关于游行的文件。因此，圣血大游行的历史被非常完好地保存下来。[14]
由于圣血大游行起源时的宗教性质，因此，荣誉兄弟会作为合法的主持者担负起组织和发展大游行的核心角色。但在当今欧洲宗教弥散，教徒减少的情况下，如何继续保持大游行的发展，就需要更多角色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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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西北民族研究》2016年第4期
【本文责编：张倩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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