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罗伊特林根
问:图宾根是大学城,与普通市民连不到一起。在这样的城市里,能感知到文化变迁吗?
答:在一定程度上,我认为你这种判断有道理。比如,当大学生们要研究衣着时尚时,我会对他们说:“你们别集中在图宾根,这个城市不典型。要去伯布林根(Böblingen)!”另外一方面,在图宾根也可以观察到很有趣的发展。比如有一个非常成功的项目,对低城和高城(图宾根小城自然地理上的地势高处,也是高社会地位者集中的居住区)文化状况进行比较研究,或者直截了当地说:无产者与教授。
问:您不居住在图宾根的高上居住区,而是住在罗伊特林根。为什么?
答:我是出于偶然的原因才搬到罗伊特林根,从来没有因此后悔过。居住地跟工作地有些距离,这对我有好处。罗伊特林根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地方,文化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与图宾根并驾齐驱。这里有爱乐乐团、艺术博物馆、剧院、图书馆。
问:罗伊特林根变成了您的家乡了吗?
答:赫尔曼·黑塞说到“家乡” 时用复数形式,我喜欢这个用法。他的这个用法,慢慢地被接受了。我在罗伊特林根生活了将近五十年,这里肯定是我的家乡;不过,我出生在阿伦(Aalen)并在那里度过童年和青少年时期,那里也是我的家乡。
问:作为一个来自东阿尔布县的本地施瓦本人,您也能讲地道的施瓦本方言。
答:这些年来我的方言水平肯定丢了不少,因为如果我在汉堡讲报告的话,我也希望人家能听得懂我说的话。那些主要能在斯图加特才听到的典型的“高级”施瓦本语,我还是要避开的。
问:您被认为是施瓦本文化的权威。您怎么获得了这个名声?
答:在我们的研究当中,我们跑过施瓦本的大部分地区。但是真正进入施瓦本本土文化研究的轨道,那还是后来的事情,更多是发生在不经意当中。2002年,在庆祝巴登-符腾堡州成立50周年之际,我被多方邀请关于这个州的历史写些东西。自从那以后,一直有各种机会让我去深入地了解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
问:您觉得什么是典型的施瓦本特征?
答:我一直以来原本要做的就是破除偏见。我能代施瓦本人接受的唯一的泛泛之论,那就是他们的朴素无华。当然,他们也盛赞自己的朴素,也愿意因此受到褒扬。这种做派,也许在我自己身上也能观察到。
问:朴素和节俭有关连吗?
答:我自认是节俭的,因为我没有什么费钱的需求。对我太太我感到很抱歉,因为我不愿意去度假。我不认为,吝啬还能得到尊重——升级到这个程度,节俭就无法让人有好感了。
反省沉思(Reflexion)不能缩减到“反射式反应”(Reflex)
问:您能非常好地研判社会趋势。目前您看到了怎样的趋势?
答:抛开政治走向,我会说:一种极端的以成果为取向的趋势。人们要尽可能多地带走些东西——实际上他们得到的相当少。在旅游业有这样的例子:人们在人群拥堵中路过各种名胜,快速地到此一游,拍很多照片。在我看来,这就是对成果上瘾的一种表达方式,这种取向已经主宰了全部社会领域,从体育到职场到饮食文化。
问:从您几十年的文化研究当中,您是否发现了什么能让人感到幸福?
答:我反驳了一个流行的说法,那就是我们必须将生活放慢以便能感到幸福。我认为,有一些领域就不可能变慢。完全放弃电子邮件,只用笔写信,这毫无意义。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不要让反省沉思收缩到只剩下了条件反射式的反应。尽管什么都要求高速,我们还是要尽量放松,不光要急匆匆地收集数据。人们可以问一下自己,我们会不会因为不断地看手腕上的表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步或者血压有多高,就会因此变得更幸福或者更健康。
问:在您的高龄,您显得特别健康。您是怎样做到的呢?
答:我相当健康——这也有医生的助力之功。不过,和我一起打网球的一位运动医学教授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基因上。我觉得他没错。尽管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我的脸色依然是棕色的,而不是苍白的。健康,也许纯粹是一件幸运之事。
(来源:《斯图加特消息报》文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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