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过渡礼仪在理论谱系上大致经历了两个发展阶段。其一,作为仪式理论,它以一种借自空间的直观为经验基础,强调仪式过程和次序的普遍重要性,并力图在非连续性差异中建构一种秩序感。其二,作为社会理论,过渡和阈限被视为社会结构和分层体系的一种功能状态,它们不仅是社会控制的一种特殊形式,也是社会再生产的一种原初动力。在晚近人类学理论和方法遭遇表述危机的背景下,过渡礼仪则进一步被置入非仪式性过渡、地方性生产以及后结构主义的权力解剖术中加以反思,边界论、实践论、现象学、符号学以及谱系学已逐渐成为全面检视过渡礼仪不可或缺的重要视角。
关键词:过渡礼仪;空间;阈限;非连续性
作者简介:宋靖野,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博士生。
作为人类学、民俗学研究中一个经典的仪式理论,过渡礼仪模式如今仍然被广泛地运用于分析各类象征性的观念、行为和情境。然而,针对过渡礼仪的概念谱系、理论脉络及其当代评价的研究还很薄弱(仅见彭兆荣,2003[1];张举文,2006[2];韦冬妮,2010[3];梁宏信,2014[4]等),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对过渡礼仪的实证性、经验性把握往往缺乏批判意识。通过对国内外相关文献的梳理,本文力图呈现出过渡礼仪从仪式理论到社会理论的发展过程;同时,笔者也希望在晚近人类学理论普遍遭遇表述危机的背景下,对过渡礼仪模式作一番检讨。
一、经验、空间与结构:作为仪式理论的过渡礼仪
与更为偏爱社会和文化本体论——亦即根植于社会文化差异之非连续性假设中的英美人类学传统相比,法国的人类学或民族学从一开始便具有更为显著的普遍主义色彩。这不仅体现在诸如马歇尔·莫斯和列维·斯特劳斯关于人类文明的一般性考察之中,同时,也充分反映在范·盖内普特别针对边缘、过渡与阈限情境的深入研究里。
范氏的《过渡礼仪》,堪称人类学对非连续性差异或变异本身进行理论化、概念化尝试的一个里程碑。尽管他的学说在其有生之年未曾博得应有的声誉,但也毕竟在之后的数十年间被迅速地发扬光大,成为了人类学乃至更为广阔的人文社会科学中一个盛名远播的原创性视角与综合性理论框架。回到范·盖内普关于“过渡礼仪模式”最初的文本表述当中。对于本文的研究主题而言,笔者希望提出以下三点,作为我们理解范氏这一理论模型三个环环相扣而又各自独立的面向和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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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本文责编:郑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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