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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绍原是我国著名的民俗学家和比较宗教学家。他的作品除了著名的《发须爪——关于它们的迷信》(2007)[①]、《中国礼俗迷信》(1989)[②]、《中国古代旅行之研究》(1935)[③]等等之外,还有由陈泳超整理出版的小品文集合《民俗与迷信》(2003)[④]。
江绍原的求学经历十分丰富。他早年就读于上海沪江大学预科,不久即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求学,后因病回国。他1917—1920年在北京大学哲学系作旁听生,1920年去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比较宗教学,1922年在该校毕业后又在伊利诺大学研究院哲学专业学习一年。1923年他回国之后立即从事宗教学、民俗学方向的研究工作,然而由于那个时代特有的动荡,他的工作也是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回国当年他成为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1927年应鲁迅之邀去广州中山大学,任文学院英吉利语言文学系主任、教授,兼任国文系课程。同年“4•12”大屠杀发生后去杭州,他靠卖文度日。此后,他辗转在北京大学、武昌大学、北平大学等处任教授、编纂或研究员。新中国成立后,他曾先后任山西大学英语系教授、中国科学出版社编审、商务印书馆编审等。1979年他被聘为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顾问,1983年被聘为中国民俗学会顾问直到该年去世。[⑤]可以说他的求学经历深深影响了他的学术兴趣及风格。在北大读书期间,他参加了“新潮社”,是五四运动的先锋人物。由此,回国之后他的研究重点一直在于如何让中国的普通大众“破除迷信”,接受“赛先生”(科学),于是他一直持续进行“迷信研究”。而收录进《民俗与迷信》这本书的小品文的犀利有趣的行文风格似乎和他的学生运动经历颇有关系。
如果想要了解江绍原关于迷信研究的宗旨与方法,或者说关于他如何“破俗”的学术观点,似乎去看他的《中国礼俗迷信》一书更妥当些。但是就像整理《民俗与迷信》一书的陈泳超所说,收入该书中的小品充满“活泼泼地鸢飞鱼跃的气象”[⑥](《周作人文类编》9,第30-31页)——小品以展示事项为主更能增加阅读的趣味。书中一共分五个专题录有八十多篇小品,是从江绍原1926—1931年前后写就的550多篇中选择的。陈泳超交代说,这些小品是“大家的小品”,其中有些是由热心读者或其他学者给江绍原提供的关于某些民俗问题的材料,然后江绍原在材料基础上加了“按语”形成的小品文。这些交代是必要的,但是读者在阅读这些小品时也不会受误导,“小品”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吗?据江绍原自己解释:
小品不是“文艺”作品,也不是“随感”、“漫录”一类的无归宿无鹄的的咋俎。小品只是我从各种文献和地方搜集来的资料,关于我国古今的迷信、礼俗和宗教的。……至于我所以要把它们发表在杂志报章上,也有用意:我想引起一些人对于迷信礼俗的兴趣,并且借此请求他们把每人所知道的性质相同或略同的东西写出来供众人研究。[⑦]
通过品读收录进《民俗与迷信》一书的小品,能够尝出在江绍原的学术“料理台”上“迷信”的味道。那么,什么是“迷信”呢?“迷信”对于中国民众而言是怎么样产生影响的?中国民众是否称得上“迷”与“信”?
一、何谓“迷信”?
江绍原在《中国礼俗迷信》一书中说“一切和近代科学相冲突的意念,信念以及与它们并存的行止,我们皆呼为迷信,其中有一部分(或许是一大部分)普通常用‘宗教’‘法术’两个名词去包括。”[⑧]可以说,江绍原是受了西方学术思想的影响,尤其是弗雷泽的《金枝》的影响才给“迷信”做出如上的界定的。但是江绍原没有像弗雷泽那样将巫术、宗教与科学阐释成一个发展序列,他将“宗教”与“巫术”合二为一称为“迷信”,并将“迷信”置于科学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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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人类学评论网 【本文责编: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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