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基于对我国西北各民族民间文化历史脉络和多元现状的理解,我们在组织教学与科研上强调打好学术基础,重视田野作业、开辟民俗志积累,坚持多民族地域、多元文化特色的发展思路。
“师生风餐露宿的‘田野’播洒着为学执著的‘书呆子们’的汗水。”谈起治学的甘苦和心得,西北民族大学人类学与社会学学院名誉院长郝苏民充满感慨。
郝苏民年近八旬,在田野跋涉了数十载,是中国民族学、民俗学、蒙古学学界的著名专家。作为中国申报“世界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评审委员会委员、文化部中国民间文化遗产保护工程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专家委员会委员,近十年来,郝苏民承担了很多不同级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在西北民族学的田野,他以学者的责任感,带领着学生奔走、耕耘在文化遗产保护的第一线。
田野:零距离考察民族文化的现场
郝苏民对田野研究有着深刻的认识。他说:“基于对我国西北各民族民间文化历史脉络和多元现状的理解,我们在组织教学与科研上强调打好学术基础,重视田野作业、开辟民俗志积累,坚持多民族地域、多元文化特色的发展思路。”
他认为,人类学、民族学研究应强调规范的民族志研究。学者要观察并剖析杂居民族、同语族民族、跨界民族、跨国民族文化间的相互影响、变迁,以求证中华民族文化形成的史迹。这种对田野考察获得的第一手材料进行细描、阐释和比较研究的工作,对人类学、民族学研究十分重要。同时,他非常反对不进行实地考察,在故纸堆中研究,以文献学研究代替人类学、民间文化学研究的实证做法。郝苏民在进行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回族、撒拉族等民族研究时就一直坚持田野调研。
他告诉记者,甘肃省环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但这里的皮影戏保存得较为完整,为了考察皮影戏的保存情况,他曾多次去当地的偏远贫困县进行考察。如今,在郝苏民等专家学者的指导下,环县皮影戏的保护与传承初见成效。
郝苏民不仅要求自己在田野中进行研究,而且要求自己带领的研究团队和学生都要到田野中去。他告诉记者,西北民族大学在西部大开发的人文资源保护利用与开发工作中承担了“西北人文资源环境基础数据库”民俗方面的部分任务。为此,他指导的学生深入基层,通过现场考察,积累了数百万字的民俗志数据资料。郝苏民说,他们的田野调查范围已从西北各民族地区逐渐扩展到了内蒙古、四川、湖北、福建、安徽、山西、山东、东北等地。
语言:了解少数民族文化的钥匙
郝苏民告诉记者,语言是民族文化的载体,想要顺利进行田野调研,深刻理解民族文化精髓,深度展开各层次专业学术研究,语言训练极为重要。
作为一位回族学者,郝苏民有一个蒙古语名字“浩思茫戈”。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蒙古语,而且熟悉藏语安多方言。语言优势使得他在田野调查和书斋研究中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20世纪50年代初期,郝苏民在西北民族学院蒙古文专业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60年代初期,郝苏民到藏区劳动,学习藏文。他说,那时他把藏语的戏谑歌谣当做了精神食粮。就是在那时,他接触到了元代藏族大学者、藏传佛教八思巴大师创制的文字——八思巴文。他致力于八思巴文的解释、翻译和考辨,撰写了《八思巴字蒙古语碑铭译补》,获得了学界好评。此外,郝苏民还于上世纪80年代初率先提出“卫拉特—西蒙古”整体文化研究,影响很大。
除了关注民族语言外,郝苏民还特别重视收集、整理民族、民间故事,先后出版了《布里亚特蒙古民间故事集》、《卫拉特蒙古民间故事选》、《西蒙古——卫拉特传说故事集》、《文化透视:蒙古口承语言民俗》、《东乡族民间故事集》、《东乡族保安族裕固族民间故事选》等书籍。
责任:传承学术精神 肩负社会责任
郝苏民告诉记者,中国学者肩负传承学术精神、担当社会责任的重任,应该关注现实问题,并在民族、社会发展进程中发挥积极作用。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深深感受到,郝苏民对学术工作不仅充满激情,而且有着饱满的敬业精神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曾前后参与创办了西北民族学院的西北民族研究所和中国高校中的第一个民俗学系——西北民族学院社会人类学·民俗学研究系(研究所)。在教学一线,他曾为东乡族、土族、裕固族、保安族、锡伯族等少数民族培养了第一代民俗学研究生。前不久,记者在西北地区考察采访时就遇到了多位郝苏民的学生,如今他们也已成为该领域的知名学者。郝苏民告诉记者,研究不是仅靠我们这代人就能完成的,要培养、训练学生,将学术精神传递下去。
走基层感言
在研究、教学中,我们要理解西北各民族间的文化历史脉络和多元现状,重视学术基础、田野调查,坚持民俗志积累,这也是“中国地方性学术经验”。
——郝苏民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2年09月19日 第358期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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