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代人毕摩传人毕华玉
在石林彝族撒尼人流传至今的各种民俗和宗教仪式中,有一些极少数的“与神最接近的人”,他们亦歌亦舞,又非歌非舞,主宰着宗族里的种种祭祀和庆典。他们就是“毕摩”。作为当地著名毕摩家族的传人,毕华玉同时还是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毕华玉眼中,毕摩就是给人们开出“心灵药方”的人,“不管灵不灵,毕摩这方要道德先行,另一方则要心诚。”
父亲去世后走上“毕摩路”
57岁的毕华玉是穿着祭祀时的装束见我们的,毕华玉汉语流利,和人交谈时喜欢说笑,神情激动,手舞足蹈。与想象中的神情严肃、老态龙钟完全相反。
在石林当地撒尼人族群中,毕华玉是屈指可数的大“知识分子”,穿上祭祀服,戴上法帽,套上法鞋,手摇铃铛,他就成了一位布道者。2007年,在文化部首批公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录中,毕华玉和王玉芳作为民间文学《阿诗玛》口传文化的代表同时在列,他们分别以毕摩调的《阿诗玛》和民间调的《阿诗玛》为代表。不过,对于毕华玉而言,他最在意、也最愿让人们记住的,还是作为一位毕摩的身份。
毕家世代皆为毕摩,毕华玉是第五代毕摩传人。毕华玉的父亲毕小三生前很有名,曾参与编著《彝汉词典》。而毕华玉成为毕摩,并非从小就耳濡目染自然秉承,而是从34岁才开始的。“多年来,父亲总想让我做一个毕摩,我并不情愿,只是随便学一下,根本没上心。”毕华玉说。
初中毕业后,毕华玉到西藏服役7年。年轻的他,满脑子只想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退伍后,毕华玉回老家务农,当过几年民办教师,修过铁路,后来,进工厂做了一个小工人。
34岁以前的毕华玉,和村里所有年轻人一样,会说彝语但不会写彝文。身为毕摩的父亲经常苦口婆心地劝他学彝文,但那时的毕华玉总听不进去,还因此和父亲闹过很多次别扭。直到父亲去世,毕华玉突然觉得对不起老父亲,守着父亲遗体的那一夜,他突然感到了一种灵魂上的顿悟:“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当一位毕摩,为了父亲,更为了我们的家族和民族。”
第一次“挽魂”突然“顿悟了”
那一年,毕华玉按家族传统,正式继承父业做了毕摩。要搞祭祀,得从《指路经》(彝族传统民俗:老人去世时把其灵魂送到祖先去的地方)学起,但要学会毕摩《指路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华玉说,在村人的心里,只要能学会《指路经》的人,都是能搞祭祀的人。“但学会了《指路经》,我还是不行。”他便四处向村中的老毕摩请教。在学习中,不懂彝语,毕华玉就用汉文记下来,然后再试着去背和念。一年内,毕华玉就把别的毕摩要用两年甚至更长时间学会的东西全学会了。
毕华玉第一次送村里去世的老人“上路”时,声音都是抖的,因为太紧张了,他甚至忘记了经书上的内容,念上一句,他要翻一下经书。作为毕摩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挽魂(彝语叫“液库”,意为将灵魂挽回),当毕华玉念起经时,那种悲哀的声音,一下子就感化了他。“老人去世时,念经用的工具是釯(máng)锣,敲击时发出的声音很悲凉,那时候,不想哭都要哭,而我在做这些仪式时,那种神圣和庄严,让我感觉到毕摩文化的博大精深。”毕华玉说,也就是在那个简单的仪式上,他突然感到自己“顿悟了”。这个小小的仪式,让毕华玉认为自己有必要钻透毕摩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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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生活新报 2010-11-16 10:14:49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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