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的通俗产生的奇迹
葛剑雄(全国政协常委、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
如果真要以社会大众为服务对象,就必须把通俗放在第一位。只有绝大多数读者看得懂,才会有阅读的兴趣和乐趣,刊物才会形成可观的读者群。《故事会》能历时37年,出满500期,至今保持着近月发行400万册的空前纪录,就是高质量的通俗产生的奇迹。而《故事会》俗而不低,俗而不滥,俗而不谬,也已得到出版界、舆论界和评论界的肯定。
37年来,同类的出版物有的如昙花一现,有的早已盛极而衰,有的短短十来年已今非昔比。《故事会》能长盛不衰,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与时俱进。一方面,社会大众是随着时代而进步的,刊物如果不能同步提高,或者稍稍超出一些,就难以适应他们的需要。中国还产生了不少新的群体和阶层,如上亿从农村进入城市和沿海发达地区务工的人口,其中就不乏《故事会》的新老读者。另一方面,他们生活在改革开放的中国,中国本身的巨大变化、来自中国以外的丰富信息,使他们的视野、兴趣、接受能力、阅读方式越来越多样、多变。刊物只有以变应变,才能求得生存和发展。
更值得赞扬的是,《故事会》适应中等以上文化程度读者和青少年的需要,把讲故事的方式创造性地运用到讲中国历史,并进而运用到讲中国各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其实,雅俗的层次固然不同,传播和接受的方式却可以相互借鉴。因为尽管读者在某方面或某些方面已具备高学历、高学位或高地位,但在历史和文化等方面还需要启蒙补缺;也说明化整为零、深浅自如、图文结合的方式更适应更多读者的需要。
口头故事与书面故事相互依存,相互影响
祁连休(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民间故事理论家)
在我们中国,欣赏故事的传统由来已久。据文献记载,中国从先秦以来的两三千年间,人们对于故事的爱好,历久不衰。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就曾将民众中流传的各种各样的故事采录起来,写进他们的著作,用以阐述他们的思想理念、政治主张。诸如“拔苗助长”出自《孟子》,“守株待兔”出自《韩非子》,“掩耳盗钟”、“刻舟求剑”则出自《吕氏春秋》。口头故事与书面故事关系密切,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共同满足各社会成员的精神需要:既有艺术欣赏的需要,又有交流感情的需要。
当然,新创作的书面故事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首先,在初始的一二十年间,经历了“左”的严重干扰,花了很多努力才终于走出阴影。其次,在初始阶段,还面临表现形式的探索过程。这一点,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从事故事创作、编辑、研究的同仁都记忆犹新。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尤其是经过《故事会》杂志社的辛勤扶持和辅导,如今的故事创作不但登上我国文学创作的大雅之堂,使故事这一门为中国老百姓熟悉和喜爱的、雅俗共赏的艺术形式焕发出青春活力,更加灵活多变,更加丰富多彩,更加贴近民众,更加贴近生活,令世人刮目相看。
《故事会》对中国文学有相当的贡献
孙颙(上海市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
《故事会》非常重视文学性,它的文化质量,是目前一些以故事为号召而把乱七八糟的内容塞给读者的刊物所不能比拟的。你仔细去读这本薄薄的印刷品,就会发现,它的故事是很用心创作的产品,短小精干,没有水分;更加难得的,是故事站得住,较少硬凑的痕迹。我是写小说出身的,我知道这一点不容易做,短小的作品更不容易做。短小的作品要让挑剔的读者喜欢,非常困难。《故事会》的文字水准,也是在同类刊物中遥遥领先的,你读它的幽默小品之类,就知道作者和编辑在这方面的用心。
《故事会》这个品牌一诞生,就在一个浓厚的文学氛围里成长。它的老编辑们,均非常优秀,既可以编辑通俗的读物,也可以进行文艺其他领域的开拓。文艺出版方面的底蕴,让《故事会》有很好的文学传统,或者说很好的文化基因。《故事会》的工作团队用心组织各种层次的作者,甚至经常约请知名度很高的作家来写稿,表明了它立足自身的不断追求。
强调故事的文学性,不是希望不切实际地拔高故事,而是出于对目前的某些文化现象的忧虑。市场经济在中国的迅猛发展,金钱的诱惑使文化界的有些人盲目起来,以为赚钱是第一位的。出版人不得不把营销、利润放在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我们不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我们把优良的文化产品给读者,像《故事会》所做的那样,我们赚钱心安理得,夜里睡得安稳。如果我们把一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卖给读者,把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读的劣质品塞给别人家的孩子读,那就和卖地沟油的奸商没有多大区别。
还想顺便说一下,在希望故事注重文学性的同时,我们写小说的应该认真思考小说的故事性问题。小说脱胎于口头相传的故事,我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来路。不管如何现代派,如何先锋性,没有好的故事骨架的小说,读者很难喜欢。今天,中国的小说创作面临各种难题,但忽略故事性,大概是主要毛病之一。读者审美趣味的高低,不是天然的,也不是恒定的,它与我们文艺工作者提供的产品的质量也有密切的关系。
故事文化在精神文明建设中将是最有生命力的
乌丙安(中国民俗学会荣誉会长、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委员会副主任辽宁大学教授)
故事是一门独立的艺术,有它自身的特点。我们要继承故事老祖宗的优秀传统,吸收民族的精华,吸取各种文艺形式,包括借鉴外国的,既要继承也要借鉴。要吸取它们的长处,化作故事本身的艺术力量,然后在现有的基础上,进一步走出一条我们自己的推陈出新之路。《故事会》500期所走过的也正是这么一条继承和创新的路。
我之所以喜爱新故事、喜爱《故事会》,我是看出了故事文化的趋势和规律来了。今天咱们作为故事文化的传承者、工作者,就得把故事的规律摸清,你有了这个规律,到任何时候,都能从所有的文化艺术夹缝里杀出一条故事的生路来。我们要认准故事文化这个大系统,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在国际性的文化活动中,都将是最有生命力的。这是一条科学的规律。
如今,全人类都生存在极其丰富的异常精彩的故事世界里,每时每刻全世界所有角落都在传播着令人眼花缭乱、形形色色的故事。如今《故事会》也早已踏上现代化的征程,在网络世界里、在数字化的飞速发展进程中争到先机,大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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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文汇报 2011-12-26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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