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端门
法国沙特尔主教堂
其次,创造意识淡薄,鲜见图变求新。
建筑作为艺术的一门和审美的载体,它的生命在于不断创新,因为人的审美意识是不断变迁的,而且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要求。
从19世纪下半叶起,从世界范围看,新的建筑学理论和新的建筑材料的诞生,建筑开始了一场崭新的革命。中国的木构建筑作为农耕时代的产物,也已走完了它的历史进程,面临着蜕变。
近代西方思潮作为强势文化迅猛地涌入我国,这意味着客观形势已不允许中国建筑从自己的娘胎里孕育出自己民族的建筑新胚胎,我们一边招架,一边接受;来不及细嚼,难免囫囵吞枣。这在开始阶段是不可避免的,对于异域的人类文明成果,先要“拿来”,而后才能进行鉴别、挑选和借鉴。吸收别人的长处,毕竟不能代替自己的创造。
整个20世纪我们在总体上就未能跳出西方建筑的大窠臼,既没有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民族的建筑新坯胎,也没有在世界新思潮中取得令人瞩目的地位。结果,到世纪末一看,缺少自己的东西,没有进行必要的反思,马上又求助于老祖宗,把前人留下的那些遗产,即把“大屋顶”风格当作中华民族永恒不变的建筑美学法则和艺术模式,到处用钢筋水泥搞复古。应该说,作为民族遗产,适当地、扎扎实实地搞点是无可厚非的,但铺天盖地地搞就有违历史的规律了。任何民族只有重视今天的创造才有利于推动历史的发展。
比如北京,“夺回古都风貌”变成“大贴古建符号”。“夺回古都风貌”这个口号本身是没有错的。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去夺?
北京古都乃古代帝王之都。古代帝王为了突出自己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无上至尊,竭力要求在建筑美学上加以表达,因而对全城作了非常讲究的规划和设计,整体性很强,艺术性很高,规模也很大。她的美学特点是:以规整、恢弘为基调,以南北中轴线上的皇家建筑为主体,以大片民居的低矮衬托它的崇高;灰暗衬托它的辉煌。这是古都的基本风貌。要维护古都这一固有的风貌或美学特征,首先就要维护皇家建筑的主体地位,保证以它为标志的城市天际线和轮廓线不受干扰,这就必须要求其他新的建筑在体量、高度与色彩上一律采取“让”的姿态,在尺度上保持彼此之间的的基本比例关系,以维护其轮廓的雕塑感,并尊重其色调上的反差性。然而,以钢筋水泥一律加“顶”的庞然大物四处与主体古建筑摆出“争”的架势:争高、争大、争辉,从而破坏了古都固有的天际线,涂改了原来的“底色”,填满了几乎所有的“虚空”,把古都的固有风貌搞得“一塌糊涂”(贝聿铭语),使世界上最宏伟、最美丽的古都之一的北京不能像罗马、开罗那样雄踞于亚、欧、非的大地上。
园林体现了中国建筑的“诗意”美。
当今世界学别人学出成绩来的也有例可鉴的。罗马人把希腊人的立柱搬来,以更科学、更精确的几何原理和人体比例关系加以改造,从而使它更秀气、更漂亮。拉美建筑师在挖掘印第安文化的基础上,借鉴西方现代主义原理,又揉进已在南美扎根300余年的巴罗克风格,创造出形式多样、空间亮豁、色彩浓郁、讲究光影反差效果的建筑艺术。
关键是,人家的学习或借鉴都着意在自己的创造,而且紧密结合本国、本民族的实际,把两种文化加以“嫁接”,从而产生出第三种形态的新品种。当然,我们不是没有人这样做过,南京中山陵的设计者吕彦直以及童寯、杨廷宝等大师都这样尝试过。他们把从西方(美国)学得的东西结合本民族建筑的特点进行探索,而且做出了一定的成绩。同样从美国学成回国的梁思成则想以本民族的建筑为本,揉进西方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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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2006-09-07 01:38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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