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盘古神话的族属及槃瓠神话
关于盘古神话的族属问题,历来众说纷纭。盘古神话早已出现在汉族文人作品之中,如明末周游编撰的小说《开辟衍绎》第一回里写道:
“(盘古)将身一伸,天即浙高,地便坠下。而天地更有相连者,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二气升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此而混茫开矣。”
文字是文人的加工创造,衍绎得极为合理。作者虽给盘古手中加上开辟宇宙的有力工具,但它并没有脱离古神话的胚胎。人们常说: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至于今”。并由此认为盘古神话是中原神话,或汉族神话。
前边已说过,盘古神话,在三国以前并未见诸文字记载。所以许多中原的文人并不知道有此开辟神话。王充在《论衡·谢短篇》里说:
“五经以前,至于天地始开,帝王初立者,主名为谁?儒生又不知也。”
其次,《山海经·海外北经》有关于烛阴神话的记载: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力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食、不饮、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
《大荒北经》又说: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阴,是谓烛龙。”
《绎史》卷一和《广博物志》卷九还引《五运历年纪》说:
“盘古之君,龙头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
由这些资料,一些学者便得出盘古神话即《山海经》烛龙 (烛阴)神话的演变,烛龙(烛阴)、盘古同为一神。这种论断,不能令人信服。理由是:在《山海经》的烛龙(烛阴)神话中,并没有涉及天地开辟的问题,而在盘古神活中则讲到“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而这才是盘古神话的核心。另外,盘古神活是宇宙及自然万物的生成神话。盘古的尸体化生,反映了原始人类关于万物起源的朦胧认识,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但在烛龙(烛阴)神话中,只在于对自然现象的解释,如“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等等。所以烛龙(烛阴)神话与盘古神话,在其内容上差异是很大的。不能在二者之间划等号,更不能就此认为它是烛龙神话的演进。
过去也曾有人认为盘古神话非汉族神话,而是南方民族——苗族神话。夏曾佑先生在其所著《中国历史教科书》(即《中国古代史》)中认为:“盘古之名,古籍不见,疑非汉族旧有之说……不然,吾族古皇并在北方,何盘古独居南荒哉?”这种破千古之惑的见解,其根据是《后汉书·南蛮传》有关槃瓠的记载而得出的,虽缺乏足够的证据,但将盘古神话的流传地域划归南方,而且指出是苗族,实在是一种大胆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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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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