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运文化孕育独特龙舟习俗
湘潭龙舟文化是河街水运文化、码头商会文化和水乡农耕文化相融的产物。
湘潭濒临湘江,湘、涓、涟水汇聚在壶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天然港湾。从明、清以来因其上连两广,下通洞庭湖入长江,是南方重要的货物集散码头。有二十余省在此成立了商会。故有“天下第一壮县”和“小南京”、“金湘潭”之美名。
早在宋代,湘潭街市便沿江而建,绵延十余里;到了明初,街区就划分为十八个“总”,即沿湘江从东到西将街区分为一总至十八总。“总”这个特殊的称呼,来源于古代打更巡夜所设的“总铺”。随着清朝湘潭商贸与城市活动向城外集中,一总至八总的称呼日后不再使用,而城外九总到十八总的地名一直延续到现在。
当时每“总”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关系,构成了湘潭独特的社区文化。各总之间互相攀比争斗,尤其在各项赛事或集会中,总与总之间争奇斗富尤为鲜明。在水运盛行的年代,各总码头和商会为了显示实力,祈求风调雨顺、人兴财旺,每年都会组织人员参加龙舟竞渡。正是由于湘潭有着数百年河运文化和商业码头的辉煌,才培育出这种能聚集人气,显示实力,充满商业霸气的龙舟文化。
唐代诗歌描绘湘潭龙舟盛况
关于龙舟竞渡起源的说法有很多:祭龙图腾说、祛病驱瘟说、祈求丰收说、纪念英雄人物说。而纪念英雄人物说又众说纷纭,譬如屈原说、伍子胥说、勾践说等等。当然,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说法无疑是纪念屈原说,唐代文秀就有一首《端午》诗:“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
湘潭端午赛龙舟从唐代起就有记载。那位写过“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名句的“江南才子”许浑就这样描写过湘潭龙舟的盛况:“绿水暖青萍,湘潭万里春。瓦樽迎海客,铜鼓赛江神。避雨松枫岸,看云杨柳津。长安一杯酒,座上有归人。”
这首诗题为《送客南归有怀》,显然是许浑在长安(西安)作的。许浑有过南游的经历,一提到湘潭充满着抑制不住的激情。“绿水”、“青萍”、“松枫”、“杨柳”,这是典型的湘潭景色。“瓦樽迎海客,铜鼓赛江神”,更让我们看到了先人的好客、纯朴。敲起铜鼓,赛起木舟,以祭江神,这或许就是今天端午节赛龙舟的源头,它更接近先民的粗犷和神秘。
清朝竹枝词记载龙舟神话
晚晴文学家王闿运主编的《湘潭县志》记载了一个神话故事:古时有一条龙舟在竞渡时遇到大风浪,船翻沉入壶山下的陶公潭。巨大的旋涡将人们带到了深潭下的龙宫。龙王见问:“为何落水入宫?”船夫们回答:“参加龙舟竞渡为家乡父老求得风调雨顺,人兴财旺!”龙王感动,特许在宫中游玩七日。后将船夫们护送回岸。人们把这条船的龙头摘下来,以示纪念。于是,此后每年湘潭划龙舟,便总会有一条没有龙头。
到了清朝乾隆年间湘潭流行的一首竹枝词也记载了这个故事:“龙船驿外赛端阳,认得船头是阿郎。底事失头龙诧异,黄龙久不下观湘。”
记录这首竹枝词的人还特地加了如下的说明:湘潭驿在观湘门对岸。龙船竞渡,传吾邑有二船沉龙宫,宝糕孔留七日归。今陶公船号“失头子”,尚可划;黄龙船不可复划,唯陆地金装迎送锦标。这里说沉龙宫的船是两条而不是一条。陶公山亦即壶山拥有的“陶公号”船,下水而无头。黄龙巷拥有的“黄龙号”船,虽有头但不能下水,便在陆地上盛装“接标”。
湘潭龙舟赛的“斗标”习俗
湘潭的龙舟形状和赛事内容有很多独特的地方:龙舟比赛中,各个队伍之间的竞渡称之为“斗标”;而在准备期间每一条龙舟都要到其他码头拜访相约赛事;船上的“标师”会高声“赞标”,岸上的码头会派人“接标”,共叙往日友情或确定今年赛事。岸上的还会送上香烟、包子、槟榔等用于慰劳船上水手。口才出众的标师常能化金戈为玉帛,将敌方结为好友。
民间流传一些“标词”形象的刻画了一些码头龙舟名称和挑战者的心态。十六总的龙舟队来到老街会高声说道:“小小杨梅洲(船),脚踏下五都(船),要吃金凤肉(船),快子一把收(船)。”十八总的人会回道:“脚踏双通(船),口含七星(船),身座朝龙(船),一扫太平(船)”,来藐视对方的龙舟。更有人会送上“水里一对一,岸上干着急,你急我不急,水上看成绩。”
但更多的是友好的标词:“兄弟码头来捧场,友谊第一不能忘。湘江赛舟显身手,我们永远是朋友。一帆风顺祝平安,码头上下喜洋洋。待到五月端阳节,举酒高歌凯旋还。”
(节选自《DEEP中国科学探险》2013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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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科学探险》2013年第6期 【本文责编:CFNEd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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