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新中国首批研究生,师从钟敬文与民俗学结下不解之缘
从此,他拼命学习专业,攻读俄语,提前完成了高年级课程的学分,用3年半的时间修完了本科所有课程,成为全校提前半年毕业的4名优秀生之一。1953年3月,乌丙安被留校担任了中文系助教。同年,乌丙安报考了北京师范大学民间文学专业研究生,师从中国民俗学的奠基人钟敬文教授,成为新中国首届研究生。正是这段研习的过程,使得乌丙安此生和民俗学、民间文艺学结下了不解之缘。
经过两年紧张的学习,在钟教授的悉心指导下,他在同专业研究生中首先完成了毕业论文的写作,受到导师好评。1955年8月,乌丙安研究生毕业后被分配到沈阳师范学院中文系任教。当年9月,他便在中文本科、专科十几个班的几百名学生中讲授“人民口头文学概论”和“文学概论”两门课程,很快就受到学生们的欢迎,并指导学生创办了民间文学刊物《青苗》。
开课不到一个月,乌丙安的研究生毕业论文率先在学报上公开发表了。当时,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潮激发了他的文学写作和学术研究激情,他一边用笔名连续在《人民日报》副刊、《文艺报》、《芒种》等刊物上发表了《种蒺藜者得刺》、《抬驴子走的故事》、《挂起匾来再说》等多篇民间文艺风格的随笔、杂文;一边还在报刊上连续发表了大型的民间文艺论文、论述歌谣、戏剧和谜语等等。1956年8月,乌丙安完成了近18万字的《人民口头文学概论》专著,被高教部确定为新中国第一部民间文学高校交流教材,在内部印刷出版。那时,经钟教授介绍他已经成为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最早的成员之一。当时的沈阳师范学院中文系民间文学课,是继北京师范大学之后的全国大学文科里第二个开设民间文学课的高校,在全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此后,这门新兴的课程一直讲到1957年末期,深受学生喜爱。
20多年结识底层百姓采集第一手民俗资料,重新工作后誓为中国民俗学多做一些事情
1958年,乌丙安被错划为“右派”,遣送到辽宁昌图县农村修水库,后又遣送到辽西矿山劳动改造。文革中,全家被遣送到偏远农村,再次进行劳动改造,一去就是9年。
1978年,乌丙安重新获得解放,到了辽宁大学。乌丙安说,这20年的重灾对他的人生经历也不失为另一种“财富”。“就以在农村改造来说,三千多天的苦辣辛酸和风霜雨雪,无疑使我受到了严酷的磨练和考验。特别是作为一名民俗学者,不幸中的大幸是在多年的农村艰苦生活中,有了三千多个田野工作日,这是今天用多少经费和精力也难以得到的宝贵财富。我结识了那么多农民、工匠、艺人等各类人物,使我对民俗传统、底层百姓生活和丰富多彩的民间艺术有了最真切的了解和最直接的参与。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受过的屈辱和艰苦的境遇,相反却如饥似渴地采集了很多珍贵的第一手民俗资料,包括对愚昧落后的农村存在着太多的陋俗恶习也有了透彻了解,这一切都使我意识到自己作为民俗学者的重大责任。不久,我就听背后有同事说:‘20多年的不断挨整,把一个当年才华出众的青年学者毁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可惜啊可惜!’我听了以后暗自思量:古人说‘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我虽没有为国捐躯,也没有被折磨致死,应该有所作为了。于是,连续用了三个夜深人静的时间,写成了那篇大型论文《戏曲古源辨》,发表在《戏剧艺术》1978年第4期上,让同事们对我的惋惜很快变成了惊叹,从此我坚定了重新开拓民俗学事业的自信心。1978年9月,教育部下调令邀我进京协助钟敬文教授筹备主编全国统编教材《民间文学概论》,为此制订了编写大纲,准备了大量的参考资料。12月31日,我在北京撰写了《重建中国民俗学的新课题》大型论文,寄给中国社会科学院负责人周扬,提出了一系列有关民俗学建设的重要建议,受到重视,该文经批准以红头文件形式全文刊发在该院《情况与建议》第96期上,发送全国科研单位及高等院校,引起很大反响,被认定是当代民俗学史上的第一个里程碑式的文献。”
1979年11月,乌丙安作为辽宁省民间文艺界唯一代表出席了第4次全国文代会。去北京之前,妻子特意为他买了一件涤卡中山装。好多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他一下子好像年轻了许多。可他里面的衣裳太破旧了,妻子怕一刮风露出来,对别人不够尊重,又买了5个别针转圈一别,他就去了北京。在会上见到那些和他一样受了多年迫害的老朋友,无不感慨万千。大家互相叫着过去的绰号,抱头痛哭。哭过了,有人问他余生的打算,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要为中国民俗学的开拓发展多做一些事情!这是我一生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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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凤凰网-内蒙古日报 2011年09月01日 09:32 【本文责编:思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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