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

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1983年工作会议的总结发言

刘锡诚

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1983年工作会议，经过全体代表四天紧张的工作，今天就要结束了。领导小组决定要我来讲几点意见，作为这次会议的总结。

在全体代表的共同努力下，会议的所有议题都顺利解决了。这次会议是开得成功的，大家是满意的。会议过程中，既有集中领导，又发扬民主，开得生动活泼，卓有成效。
同志们认真地讨论了延泽民同志代表领导小组所做的《民间文学工作者的任务》的报告，对报告中提出的1983年民研工作的四项任务，逐条进行了研究，并拟定了落实的办法和措施。各省、市、自治区的同志们一致同意这个报告，并认为提出这个工作任务作为今年的奋斗目标是适时的。在讨论中，代表们也都赞成把加强民间文学的理论研究工作提到我们的议事日程上来，并以此来带动其他几项工作，使民间文学工作更上一层楼，出现一个新的局面。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把民间文学工作置于“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总方向之下，当然，除了“二为”之外，还要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等一系列正确方针。我们要把民间文学工作纳入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要求与部署之中，既要搜集、出版有利于人们身心健康、有利于怡人心智、有利于提高读者审美水平和道德情操的民间文学作品，又要积极地开展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民间文学理论研究工作，努力提高我们的理论学术水平。搜集整理工作、实际工作与理论学术研究工作是我们民间文学工作的两翼，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如果没有广泛的、群众性的、合乎一定科学要求的搜集、整理、出版工作，既不能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大量精美的文艺读物，也不能提供可资利用的、翔实可靠的研究材料，从而将会在一定程度上阻滞我们的马克思主义的民间文艺学的学术研究的发展。反过来，如果没有水平逐渐提高的学术研究工作，我们的搜集、整理、出版、利用工作，也将因为缺乏理论的指导而停留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上。即使在理论研究的内部，也应有轻重缓急，也有个规划问题，哪些先搞，哪些后搞，哪些项目应投入较多的人力，哪些项目应投入较少的人力，都应统筹安排，力求避免盲目性。既要提倡能够指导实际工作的“应用”理论的研究，也要提倡抽象的理论的研究。二者不可偏废。民间文学的理论研究工作，只要是指导思想正确，工作方法对头，那就有利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现在，正如我们的搜集、整理、出版工作呈现着某种不平衡状态一样，我们的理论研究工作也呈现着某种不平衡状态。有的地区力量雄厚，有的地区则不够雄厚。有的项目有很多人在研究，有的项目则至今仍然是空白，有待开拓，有待建设。我们希望通过这次会议的促进，通过各地区民研分会今后工作的促进，把我们的理论研究工作开展起来，活跃起来，并逐步提高水平，无愧地出现在世界民间文学的学术讲坛上。我们要整理、继承我国古典文论中的理论遗产，也要吸收外国民间文学理论中的合理部分，在这个基础上发展我们自己的民族的民间文学理论研究。等我们下次年会或明年工作会议召开的时候，希望后进者能赶上来，甚至变成先进者；希望我们的学术水平能有较大的提高。

这次会议的一个重要收获，是集中力量讨论了编纂“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的问题，并初步草拟了将由文化部、国家民委与我会会签的文件，为在民间口头文学普查的基础上稳步开展编纂工作的第一步。虽然是第一步，但无疑是坚实的一步。因为我们的设想，不是凭空的设想，它不仅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要求，而且也具备了得以实现的客观条件。这项任务的提出，是粉碎“四人帮”以来方兴未艾的我国民间文学事业的必然发展和深入的结果。我们的打算得到了文化部周巍峙副部长和民委洛布桑副主任的热情支持。我们应该本着为子孙后代负责的高度责任感，把我们祖先千百年来遗留下来的这一宗珍贵文化遗产，全面而准确地记录下来，加以科学的整理。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具有开创意义的工作，任务是艰巨的，通过我们的勤奋工作，力争在今后三年内把堪为我国各民族人民口头文学巨大成就的、卷帙浩繁的、里程碑式的“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编辑出来。我们大家都同意这个宏伟的计划了，那么，从即日起，我们就背负上了中华民族十多亿人民的殷切希望。我们应当时时刻刻以此来鞭策自己。我们应当像过去一样一丝不苟地默默地工作。这是一项广泛的群众性的工作，又是一项政策性很强的工作。因此各省区的同志既要尽可能设法组织一支修养有素的业务骨干作为中坚，又要尽可能吸引和利用社会力量，群众力量。只要有了者两股力量的配合与合作，工作起来就会较为顺利。在搜集普查工作中，我们要尽可能宣传它的意义，使从事这项工作的同志得以有正确的思想武装。最近一期的《民间文艺通讯》里报道，胡耀邦同志不久前在宜昌视察时，索去当地的民间故事一百本，对这些作品表示欣赏。我们也应把民间文学当成乡土教材，充分发挥它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作用。这次诸位回去，就可以向省委，向省文联，文化局、民委汇报，争取他们的领导、支持、资助，不必等正式的文件下达；同时，我们将尽快地将文化部、国家民委、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三家会签的文件发下去。条件成熟的省、市、自治区，请尽早同总会取得联系。总会将根据实际情况抓几个点，取得经验，然后全面展开。

这次会议的另一个收获，是决定举办全国民间文学作品评奖活动，并于年底举行颁奖活动。通关过这次评奖，检阅粉碎“四人帮”以来在收集、整理、编选、出版民间文学作品方面的成绩，奖励那些做出优秀成绩的民间文学工作者。经过会上的讨论，决定每省原则上推荐4部作品，多民族的省、市、自治区可适当多推荐些，使各民族的艺术珍品不致出现或尽可能少出现遗珠之憾。具体办法已经写在《评奖计划》中了，各省可以带回去，这里就不细谈了。有一点要说的：建议有条件的省、市、自治区民研分会，能在全国评奖之前举办本省的评奖或评选，在本省的评奖或评选的基础上，把你们认为确实优秀的作品推荐到全国来参加评奖。我们国家很大，各地情况很不一样，不能做出划一的规定。各省民研分会可因地制宜，根据自己的情况，同有关领导部门研究决定。我们要求各省工作的步调能一致起来，于8月底前把应推荐的作品推荐上来，逾期就不再等了。在推荐的时候，希望各地按照评奖办法所要求的标准严格把关，不要把矛盾上交。这样，就既能保证不降低全国评奖的水平，又不至于埋没真正优秀的民间文学作品。我们的评奖，应当做到既要有所提高，又要促进团结（民间文学工作者之间的团结，地区之间的团结，民族团结），促进工作，如果做到了这些，我们就算完满地达到了我们的目标。这是一项新的工作，没有经验，希望大家协同工作，群策群力，把评奖工作搞好。

各省同行们利用这次会议交流情况，相互砥砺，相互学习，如切如磋，收获良多。许多同行的艰苦创业、推进民间文学事业的事迹和精神，十分感人，使我们学到了许多东西。我想，我们会在不断地总结经验之后，把我们的事业办得有声有色，并通过我们的工作，为保持和发扬我国劳动人的文化遗产，为促进我国新时期文学艺术的民族化做出应有的贡献，并以我们富有成效的工作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参加到我们的行列中来。
这次会上也讨论了整顿会员工作的意见，请分会协助总会搞好这次整顿，也希望各分会适时地把你省区在民间文学方面卓有成绩的人推荐上来，在适当的时候，总会再发展一批会员，壮大我们的队伍。

会上同志们还提出了一些问题。比如尽快召开理事会问题，干部培训问题，召开“集成”工作交流座谈会问题，印发《民间文学普查手册》问题，等等。领导小组将在会后作进一步的研究，择其善而从之，凡是需要而又力所能及的，就会做出安排。有些问题大家认识还不一致，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一定的会议上，在内部的或公开的刊物上讨论。有些学术上的问题，甚至可能要长期争论下去，这也不要紧，我们应坚持百家争鸣的方针。“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和全国民间文学评奖工作上马后，总会将成立办公室，编印工作简报，互相通气。有些未尽事宜，以及今后工作中遇到的问题，都可以通过简报进行交流、讨论，也可以直接写信来。

我们的工作是在党的十二大精神指导下进行得，我们要在政治上与党中央保持一致，为建设两个文明做出自己的贡献。我们是一个文艺学术性群众团体，我们要一如既往地依靠和争取各级党委的领导和行政部门的支持，没有他们的领导、关怀和支持，是做不好工作的。这次会议的情况，同志们回去以后，可以向省文联和宣传部汇报，向文化局、民委通气，取得他们的支持。周扬同志、周巍峙同志、洛布桑同志、赵寻同志的讲话，给我们很大鼓励，我们整理打印分发给大家带回去作为传达、汇报的参考。
至此，工作会议就圆满地结束了。祝代表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1983年4月17日于北京西山八大处一处


附记：参加这次工作会议时，我的身份是中国文联党组和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主席团组建和任命的“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临时领导小组”成员，组长是中国文联书记处书记延泽民。那时我的工作单位是《文艺报》编辑部，民研会临时领导小组成员是业余的、兼职的。这次会议决定了《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的计划和文件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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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人

年岁老了，有些事情要写出来。但要写的东西太多，怕是来不及。有些人有意无意地把历史歪曲了，特别是一些大事记之类。故而在还能思维的时候，有必要先把史料公诸于众，与大家分享，真正客观的学术史也就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