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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动态】福田亚细男:『日本民俗学研究动态』

【学术动态】福田亚细男:『日本民俗学研究动态』

主讲人:福田亚细男教授
翻译:何彬教授
题目:日本民俗学研究动态
时间:3月10日(周日)16:30-18:00
地点:中山大学中文堂915室



简介:
福田亚细男教授是日本当代著名民俗学家,日本神奈川大学历史民俗资料学研究科教授,曾担任日本民俗学会代表理事,并获得过由中国民俗学会授予的“中国民俗学最佳贡献奖”。主要从事村落民俗、民俗学史以及民俗学研究方法研究。主要著述有《时间民俗学·空间民俗学》、《日本民俗学方法序说》、《日本村落的民俗结构》、《村落社会新的可能性》等,与他人合著《现代民俗学·意义与课题》、《现代民俗学·概念与方法》、《民俗学概论》、《民俗调查手册》、《日本民俗大辞典》、《民俗研究手册》等。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n/expert/index.php?ExpertID=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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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田 アジオ(フクタ アジオ/FUKUTA Ajio)
  • 役職 : センター長
  • 共同研究 :

    基幹共同研究 / 非文字資料研究ネットワーク形成研究

    個別共同研究 / 『マルチ言語版絵巻物による日本常民生活絵引』の編纂共同研究
  • 所属 : 大学院歴史民俗資料学研究科
  • 職名 : 教授
  • 専門分野 : 民俗学
研究成果【著書】【論文】【その他】
http://himoji.kanagawa-u.ac.jp/about/fukuta_ajio.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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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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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遗中心主任康保成先生致欢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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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田教授首先对日本民俗学的发展史进行了简要的回溯。主要分成两个阶段,1958年以前是"在野的民俗学",主要是柳田国男先生家举行。之后成立研究所。1957年解散。
1958年开始在大学开设课程,研究民俗学,并受国家的行政管理和赞助。

本次讲座的重点是九十年代以来的民俗学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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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到1980年间,出于惋惜传统民俗的急速变迁和衰减,很多学者开始研究民俗学。
其中最有名的是十三卷本的≪日本民俗学大系≫。较为完整的呈现了整体的日本民俗学,并受到读者欢迎。这说明该时期的民俗学受到承认。

之后受到欧洲社会学的影响,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法国社会学派的民众生活史研究,促使日本民俗学研究常民生活。

90年以后,民俗学发展现状比较严峻,尤其是经济衰退,人民对过去生活不太关心,民俗学的存在感变弱。代之而起的是,主要是对柳田民俗学的批评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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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的柳田是一个值得借鉴的偶像式人物,90年代之后就不是这样了。最严厉的指控则是认为他的主张成为殖民主义的帮凶。两个时期的态度截然不同。

对其反思的最集中点是“一国民俗学”这一目标,认为过于封闭。另一个批判则是后五十年作为“在野的学问”这一目标在进入院校后消失了。缺乏对民俗学理论与方法进行突破的目标,甚至被认为日本的民俗学“日薄西山”,而且毫无落日的那种余辉。

90年代以后,新时期的后学探讨和发展民俗学。主要为三点:
1、突破一国民俗学:跨越或者打破这一界线。这种努力非常多,例如研究在日朝鲜人的民俗。另一个例子则是研究日本海外移民后代( 三世或四世)回归日本后的民俗。此外,把美国和德国的民俗学新理论吸收和融入到日本民俗学,这是一个新的动向,而不是整体性走向。
2、批判本质主义(本真性)。过去倾向于追踪遗迹式的古老民俗事项和变迁。现在关注现代人的生活习俗和现状,了解现代人。这受到美、德德学术影响。应关注民俗现象在当代的形成过程和存在意义,但这只是年轻民俗学者的主张,还未成为共识。
3、日本民俗学开辟了新领域。举两例:①民俗主义研究:民俗如何再生产和价值的重新发掘,并运用民俗发展生活。最早被注意的是民俗如何成为旅游资源,主要关注节俗和祭祀与现代生活的关系。民俗如何申请为文化遗产时,节俗和祭典都会成为最具特色部分而被重视。在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时,民俗学发挥了积极性作用。民俗事项如何被地方政府运用,并在这种语境影响下发生变化的。②应用民俗学:应对现实生活起作用,这也是柳田学所言的“经世济民”之责任感。但其民俗学研究的具体操作中却遗漏了这部分。举例:「极限」村落(一半的人口为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如何恢复生活活力,以及地震灾害民俗学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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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一:柳田也有世界民俗学的构想,日本民俗学界是否对其有矫枉过正之嫌?日本学界如何评价柳田。
福田:柳田是一位伟大的学者这一评述大致是日本学界的共识。对柳田批判过于尖锐的声音主要来自民俗学界以外的思想史、政治、文学史研究者,对柳田学问中的“世界民俗学”构想了解和认识较为不足,这也是柳田自己过多强调“一国民俗学”,未体系化和强调“世界民俗学”从而给学界造成这种印象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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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二:
①、作为第三代民俗学者,写书批评柳田先生,老师是否压力很大?
②、殖民主义的民俗学批评问题:如何打破民族国家界线
③、民俗学主义在日本的发展状况

福田:
①我写这些论文的时间多在1970﹣80年代,被视为“日本民俗学的异端分子”,说了很多坏话。现在随着批评的正常化,这种观点减少了,有些同行认为我的观点大致是对的。我当时作为民俗学的内部人士通过探讨方法论来作批评,而不是着眼于柳田学的社会意义。
②我非常赞成跨越民族和国境,但是如何解释它与文化人类学的区别,这个仍未给出答案。但是日本民俗学的起点必须是言语一致的群体研究,语言不同,阐释的话语可能有别。把民俗学当作人类学的一个分支这一想法也不错。我的研究原点是以历史来看民俗学,这是我的学术起点所致。作为世界民俗学,那必须把日本史划界,这就会有世界史的厘清问题。您的问题本身很大,此处仅简要回应。
③其实在日本只是知道民俗主义的结构和内容,多数集中于应用,而非成为民俗主义的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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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三:您提到民俗和民生与产业相关,但没有提到其他的部分。有没有别的成功案例呢?

福田:民俗研究很少主动研究利益和企业问题,但是企业或者产业会借助民俗学的研究成果。民俗学生也会进入企业,服务于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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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在区域文化的发展中,民俗文化如何发展?

福田:民俗文化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其实这是一个学者建构和发现、而非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意识到的民俗文化。民俗文化并未单独存在过,日本民俗学主要关注民俗事象个体,而未看到与环境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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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南池子 于 2013-3-10 18:11 发表
提问:在区域文化的发展中,民俗文化如何发展?

福田:民俗文化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其实这是一个学者建构和发现、而非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意识到的民俗文化。民俗文化并未单独存在过,日本民俗学主要关注民俗事象个体 ...
也许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福田先生所理解的民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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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的帖子

借回应刘老师的机会,在此对这些记录做一个补充。

不管是这个问题,还是上述的内容,都只是当时我个人凭着理解和记忆记录下来的只言片语,作为一个即时的现场直播。可能内容上存在失真,或者表述不完整的部分,故而只能作为这次讲座内容的一点点参考。梁爽师姐有录音,之后我们根据录音再修改和补充部分表述不到位的地方。

最后一个听众提出的问题本身就比较难以理解,当时经由多重转述和沟通,最后才大致定为“在区域文化的发展中,民俗文化起到何种作用”。福田先生在回复时,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确实强调了民俗文化虽然是文化的一部分,但其实是由学者建构和发现出来的,真正生活并体验着这种文化的常民是不会有“民俗文化”这种观念。福田先生认为,民俗文化也受其所处的诸多因素影响,而非单独的存在个体。但日本民俗学过去主要是关注作为事项个体的民俗,而很少关注民俗文化与其他因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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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南池子 于 2013-3-10 21:47 发表
借回应刘老师的机会,在此对这些记录做一个补充。

不管是这个问题,还是上述的内容,都只是当时我个人凭着理解和记忆记录下来的只言片语,作为一个即时的现场直播。可能内容上存在失真,或者表述不完整的部分,故 ...
我没在现场,不是针对讲座的提问,也不是针对现场的记录。而是针对福田先生关于民俗的理解,有所感慨而已。福田先生这句话,跟今天的讲座现场关系不大,而关系到一个民俗学者对民俗文化的一贯理解。个人浅见以为,福田先生的理解把握了民俗知识的真正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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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 的帖子

理解老师的想法了。老师是针对福田先生对“民俗知识”的解读做出的回应。

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提到“民俗学”的诞生是作为“风景的被发现”而出现的,“风景不是由对所谓外界具有关心的人,而是通过背对外界的‘内在的人’发现的”,同时“柳田的民俗学不是西方民俗学的移植,而是‘常民生活’这种‘风景的发现’所建立起来的”,“看似平凡而无意义的人作为意味深长的东西而被我们所看到了”,因此“在柳田立志于民俗学研究的动机中,感到了书写‘凡人之传’的诗意”(中村光夫《明治文学史》),“为了使民俗学得以诞生,必须有其对象存在。而这个对象的常民就是如此被发现的”。这似乎与老师老师梳理德国民俗学浪漫主义的根源(《从维柯、卢梭到赫尔德——民俗学浪漫主义的根源》),强调是基于“历史真实基础上的丰富想象”,让思想家和民俗学者视角的转向“使民俗学赋予民俗无限丰富的诗意想象”这一结论应该是异曲同工的。正是在这种思路下,岩本通弥先生的《以“民俗”为研究对象即为民俗学吗——为何民俗学疏离了“近代”》这篇文章才会提醒大家“民俗”作为一种命名的政治力学,本身是存在价值判断,不符“在《明治大正史·世相篇》柳田所展开的风景论”(岩本通弥语)。因此,”民俗学“不应是研究对象,而更应该是”通过‘民俗’进行研究的学问“吧。而且,田村和彦《民俗学视野中的日本民俗文化保护政策》里也谈到“民俗学是被有着一定知识背景的人们‘发现’的”,“民俗的社会建构性被忽视了,而本真性的讨论则受到了过分的关注”。

通过这些论述,不知道老师是否同意福田先生的表述在日本民俗学界似乎是一个共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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