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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赵世瑜教授取点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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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赵世瑜教授取点经

有位“搜集专家”,在“瓶子夜话”(1)的讨论中,为我们提供了一份“赵世瑜论著目录”。资料很全,非常感谢!
看来有必要召集一个“赵世瑜研究”的读书会。我先从中挑出几篇论文挂上。
先谈几点初步的印象:
1  民俗学能得到赵教授这样一位史学大家的关注,是幸之又幸的事。
2  赵教授本人在访谈中提到:“我当然还是做的历史学研究。我的视角、方法,甚至概念工具可能是人类学或者民俗学的,但还是研究历史,关注的是历史学科的问题,而非其他学科的问题。”(《不断追求创新之路--赵世瑜教授访谈录》)。
3  在赵教授的几篇文章中,我没有找到“历史民俗”的表述方式(也可能是我看的不够仔细),他用的更多的是“社会史”、“地方史”、“小历史”的概念。
4  《历史学即史料学:关于后现代史学的反思》这篇文章对我的启发很大。我本人比较倾向于史料学的方法。如果能把“历史民俗学”改名为“民俗文献学”,我也许会快乐好多。

版主公告:谁有赵世瑜著作的电子版和更多相关论文,也欢迎贡献出来,我们一道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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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幸听到赵世瑜教授讲过,他入门民俗学是受钟老的感召,是钟老的个人魅力所致。至于民俗学对他学术的影响,对他研究历史的好处,期待着听他自己好好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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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瑜]既是民俗的又是历史的——对中国民俗史的一些思考

来源:“人生一世”民俗学博客

一生按:历史民俗学的研究对象与研究侧重点,似乎不同的学者理解是不一样的,民俗史的写作,不同学者似乎也不一样,赵先生提出:是历史学的民俗史,还是民俗学的民俗史,确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问题。

既是民俗的又是历史的——对中国民俗史的一些思考

赵世瑜(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首先,今天参加这个会,我和大家有一个不太相同的,特别和萧放教授比较起来.有点不太一样的感触。面对这套书,我更多感到的是一种歉疚。钟老在安排这套书工作的时候,从开始拟作者名单的时候我都在旁边.他希望我把明清卷承担下来.因为知道我做明清史,叉踉他学民俗学,做民俗学意义上的民俗史有点优势,现在这套书的作者具有这种学科背景的可能只有萧放,所以他希望我能承担这一卷。之所以最后决定婉拒,确实有一些原因,主要是我当时对很多问题的思考还不很成熟,觉得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今天看到经过这么多人的辛苦努力,这套书终于版,一方面很为他们高兴。另一方面因为在这件事上没有尽到力,感到特别遗憾。

我当时没有能想清楚的、对研究好民俗史有直接关系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民俗史应该怎样写的问题。作为民俗学学科的民俗史和历史学科的民俗史究竟在没有什么区别?需不需要有这种区别?如果有的话,我们应该怎么样在实践当中付诸施行?大家注意到,书中有很多重复的东西,因为是按照时代来编写的,有时候就不可避免。衣食住行,每个朝代或历史时期都写,表面看起来颇多雷同,有很多区别。甚至区别很大,书中在篇章设计上有时候感觉似曾相识。其实这里之所以存在,我认为就是因为没有想清楚民俗学科的民俗史是什么。

   我想,我们所研究的民俗更多的是保留到今天的东西,是我们能看得到的。它不是昙花一现的时尚,而是经过长期传承的东西。昙花一现的那种时尚可以留给做现实研究的人。比如社会学者。还有一些,历史上曾经存在,但是今天已经没有了,这个量可能更大,只可能留在博物馆当中和文献资料当中,这部分我想应该交给历史学家来研究,也就是历史学研究的一部分,就是社会生活史。民俗学研究的民俗史应该是什么呢?民俗学面对的民俗事象是一个传承下来的、一个有生命力的生活内容。因此,那些过去在历史当中出现,并在人民生活当中起过重大作用,甚至一直到今天还保存、还存留。有的可能几百年、上千年地保留下来.这就是民俗学研究的。简言之,民俗学研究的对象就是传承。传承的背后一定有某种非常重要的机制在起作用。而这种机制在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时间段内可能是不太一样的.在不同的族群的内部也可能是不一样的。因此,如何寻找到长期传承的民俗事象的变异过程,特别是背后起重要作用、使它们能够传承下来的一个机制?这是民俗学民俗史研究的重要内容,我觉得甚至是一个主要的部分。

例如,我们在座的有很多研究口头叙事的学者,都熟悉今天看到的很多传说。但是,这些传说在以前已经存在,然后一代一代地传承。当然,传承人是非常重要的,但在这背后,为什么这些传说需要被一代一代地复制?当然,还被一代一代地赋予不同的意义?比如,现在我们讲的黄帝的说法,基本上从汉代开始把它作为一个国家的礼仪,慢慢地中间也经历了很多变化;为什么先秦儒家不怎么讲的东西变成了正统的说法,甚至被司马迁写进正史?为什么在元代变成了医药行的祖师?在清末民初如何又变成国族的象征?而在老百姓的说法中又是什么东西?像这样的一些东西,从口头的传承到实践的层面,从老百姓生活的层面到国家的礼制,一直到今天的精神文明建设,牵连到各个方面的因素,有许多变化和差异,内容非常丰富。这里包含的不仅是我们多数人讲的民俗,就是钟老讲的三层文化里的下层文化,也包括国家层面的、制度层面的东西。这既是我们研究民俗史的学者,也是希望从民俗角度去研究的历史学者所应该研究的东西。

原文发表于《民俗研究》2009/01,副标题系转者所加,转引时系文字识别,恐校对有误,请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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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还是做的历史学研究。我的视角、方法,甚至概念工具可能是人类学或者民俗学的,但还是研究历史,关注的是历史学科的问题,而非其他学科的问题。”

人生有限,一生能专注做一个方向研究实属不易,而方法论上拿来主义无可非议,大势所趋。
谢谢两位高人的推荐书目,更深入学习了另一位高人呵!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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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的书读过几本,文章这么集中还是头一回,值得再学习。巴莫和西瓶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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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BM天使及西瓶费心贴出文章。
细读之下感觉赵老师对自己的学术立场,
以及以“传承”概念为核心的对历史学与民俗学的基本界线的认识,
非常清晰。
对今日已经不复存在的“历史民俗”的研究,是否属于民俗学的范围,
赵老师与萧放老师之间(实际上也是与钟老之间),理解完全不同。
这个问题与西瓶”也向萧放教授取经“的内容,大有关联。
且看如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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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民俗史”的三言两语

我很少来这里浏览,承蒙巴莫师妹提示,知道有些同好关心“民俗史”的问题,颇为高兴。不过我除了了解钟老对于“民俗史”或“历史民俗学”的一些想法以外,对其他同好的知之甚少,无由置评。
    这里涉及几个不同层面的问题。
    第一个,钟老在80年代的一次讲话(后来也发表了)中谈到一个问题,即民俗学是一门现代学,而非古代学。我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因为题目是关于民俗学史的,所以多次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我体会,钟老这个说法主要是针对以往的一些研究的,比如神话学的一些研究,比如江绍原的一些研究,等等。这是很有道理的,就像我们的民族学,在一个时期被放到原始社会史的框架里,因为当时认为今天那些“原始”民族的现实生活反映了原始社会的状况,林耀华、黄淑聘、庄孔韶三代人都做过这个事,这是时代的问题。但还是需要对这种状况进行反思。
    不过,我当时的看法与钟老还是有小异,也与钟老当面探讨过(记得那次谈话是在一个下午)。我的意思是,民俗学虽不是古代学,但却可以是历史学,因为民俗学是讲传承的学问,势必牵连到过去;而历史学却也可以一直讲到昨天,这个意思在我的博士论文的绪论里明确表述过。钟老听了以后,是明确表示赞同的,后来也多次在不同场合用了这个说法。
    提到这点,是因为在时间的意义上,民俗学与历史学有着密切的关系,钟老之所以重视民俗学科中“史”的因素,比如民俗史、民俗学史,后来又提出“历史民俗学”,都与此一学科特点有关。在重新申报民俗学重点学科的时候,我也在讨论和填表时在场,“历史民俗学”被钟老列为三个重要方向之一,其中有诸多因素,时过境迁,也就不足为人道了。
    第二个层面,前面也已涉及,即无论钟老还是我们这些后辈,多会将学术研究的对象与某个名称区分开来。建立一个学科或一个方向,起个比较响亮的或吸引眼球的名字,本来说白了,是为我们一群人谋个饭碗,不能太当真的。比如我们的“历史人类学”也是这样,现在变得有点时髦,实际上我们一些国内的“始作俑者”却谁都不承认自己是“历史人类学者”的。招牌的重要性很大的,可以进入学科目录,招生、争项目,进许多钱,然后利用这些条件把我们真正想做的事做起来。这个道理,生活在今天的人大概没人不明白。只是有时候被迫需要为这个名称一本正经地做些论证,也是不可避免的,读者也莫要太过当真。
    我在《中国民俗史》座谈会上的发言,是从研究问题的角度出发的,而不是从学科名称的意义上说的。无论叫民俗史还是叫历史民俗学,都无关宏旨,那只是个名字罢了。比如我叫赵世瑜,换个名字写文章,文章还是一样的风格。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民俗史民俗学家可以写,历史学家也可以写,但重要的区别的是,民俗学家写的民俗史与历史学家写的民俗史会有本质的区别,正像历史学家的历史人类学与人类学家的历史人类学的关怀不同一样。为了民俗学这个饭碗,我们一定要把问题想清楚。如果不想清楚,大家想的、写的都一样,那饭碗恐怕就要砸了。
    第三个层面,我在很多场合都没说的,也因此不愿意参加许多场合的,就是这根本不是民俗史的问题,而是民俗学的问题。很多人为民俗学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比如这个民俗学网的建设,等等,但是我们还缺乏集体智慧,或者更多的是我们努力不够,民俗学科自身还比较青涩,还不能在学术界的许多重要领域与文、史、哲、政、经、法平起平坐。像我们所讨论的问题,虽然做了一些成果出来,但一些基本问题都还没有想太清楚,哪里会吸引别的学科的眼球?顶多是我们自己在那里自娱自乐而已。
    倒是“非遗”这个事,无论对民俗学者的参与有什么样的评价,但至少在这件公众关注的事上,大家都要想到民俗学家,想到民俗学。我还是要表示一点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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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的帖子

西瓶女史,你把俺师兄喊出来了耶~~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人在贵州,冒泡出来回帖精神可嘉!
twizsy=赵世瑜,大家都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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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赵先生

既然赵先生这位史家都不在乎我们用“历史民俗学”的名头,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了。不过方法论上,到底什么是历史学的民俗研究,什么又是民俗学的历史研究,还得请赵先生和萧先生具体指点指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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