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
原帖由 马知遥 于 2010-1-18 21:32 发表
不过要问你一句:你当时不怕惹起众怒吗?
当然怕,否则返程一路就不会“忐忑不安”了。
好在当时知道我这“秘密”的乡亲们都在惊讶一阵之后表示理解,他们并没有更多地责怪我。
只是后来我表弟皱着眉头把我好好地数落了一顿。
那是因为,之后我又去下乡,我表弟帮我看管我在招待所的房间。结果他在那里睡午觉的时候居然梦到鬼了,惊出一身汗来。
我回城后听他说起这梦,便诡秘地告诉他床下藏有我拣来的鬼板,于是就挨“骂”了。
我这个问题是在田野伦理的层面上提出的。
说真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鬼板,当时“拣鬼板”没有想太多“田野伦理”方面的问题,更没想“颠覆”“神圣”之类的问题,应该说还没有意识到“田野伦理”。
后来还拣过几回,再后来就不敢再拣了,尽管每次看到曲木洛伍(毕摩仪式活动的助手)把鬼板送走总是心存念想:到底送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去拣走又不被人知道呢?
但都是想想而已,没有行动,也不敢再有行动。
一方面是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入乡随俗”,一方面在山里呆的时间长了,自己也融入到了山里的生活世界中,民间禁忌也自然地成为自己的行为禁忌了。
后来自己收存的鬼板,包括带到美国去作展览的鬼板,都是专门请毕摩绘制的。
那是因为在彝人的观念中,只要没有经过仪式,就不会产生符咒之效。
不过,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彝学界,第一例鬼板研究就是这样以“犯忌”开始的……
现在回想起来,也值得反思和检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