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45# 的帖子
与zjhong1978讨论他的两个帖子:
(一)借用刘老师的“问题就出在这不证自明之中”一用,我们在田野当中所看到民俗的在当地人看来本就是不证自明的一种生活,但我们也知道这种不证自明其实是当地人的一种“传统的发明”,而这中“传统的发明”恰恰就是当地社会生活发展的动力,而这种“传统的发明”的出现它也是有其内在的生成机制,而这种机制也是我们所要追问的,也许也在一定程度上会是回应了刘老师和赵老师的说法。不知道这样的追问是否恰当,恳请老师们批评指正。(44#帖)
(二)就一些具体的问题向各位老师请教:
1、当代中国生活秩序之下我们是否应该追问普通人原来的生活秩序框架是什么,现在的生活秩序受到了怎样的冲击,冲击之下人们又是怎样调适,调适的边界在哪?
2、当代中国生活秩序是否要思考城市与乡村、宗族与非宗族、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区分;
3、同时,不同秩序的碰撞所产生的火花以及各自的反应能够带给我们怎样的思考。当下体制与原来的生活秩序的观照的调适点在哪?(6#帖)
zjhong1978的问题,都是些很难回答的问题,老师们都没有回答就是证明;我也没有现成的答案提供给你,只能硬着头皮与你讨论。先讨论第一个问题。
你在田野中看到,第一,“民俗的在当地人看来本就是不证自明的一种生活”;第二,“这种不证自明其实是当地人的一种‘传统的发明’”,或者这样说也可以,当地人发明了传统的不证自明性;第三,“这种‘传统的发明’恰恰就是当地社会生活发展的动力”;第四,“这种‘传统的发明’的出现它也是有其内在的生成机制,而这种机制也是我们所要追问的”。
在我看来,你在田野中的追问,非常有逻辑,一问套一问。但是现在,我把你的问题连成一个追问的系列之后,也许你就能够看出,你的追问和民俗学这些年在“现代性”的题目下,对民俗学的反思性描述,大体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民俗学与“当地人”干的是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一个在国家的层面,一个在地方的层面,我们对比一下:
第一,“民俗的在当地人看来本就是不证自明的一种生活”——民俗学者认为,民的生活是不证自明的。
第二,“这种不证自明其实是当地人的一种‘传统的发明’”,或者这样说也可以,当地人发明了传统的不证自明性——民的生活之所以具有不证自明性,因为生活是传统,是遗留物,遗留物具有不证自明的正当性。
第三,“这种‘传统的发明’恰恰就是当地社会生活发展的动力”——民俗学发明遗留物构成了民族国家的社会生活的发展动力。
第四,“这种‘传统的发明’的出现它也是有其内在的生成机制,而这种机制也是我们所要追问的”——这也是反思的民俗学“所要追问的”。
而追问的结果就是晓春老师说的“现代性的民间表述”,也就是说,通过追问,我们最终认定,当地人对传统的发明,不过是一种现代性表述,即当地人为在社会生活中赢得自己的正当性权利,尽管这是通过对传统的发明而希望达成的,所以,你这样的追问是恰当的,当然,你在田野中的追问还会不断深入,就像反思民俗学所做的那样,始于反思现代性,而又突破了现代性反思,而你的第二个问题显示了你的进一步追问。
在第二个问题中,你区分了“当代中国生活秩序”(“当下体制”)、“现在的生活秩序”与“普通人原来的生活秩序框架”、“原来的生活秩序”的“不同秩序的碰撞”。对于你来说,“普通人原来的生活秩序框架”、“原来的生活秩序”大概就等同于第一个问题中“在当地人看来本就是不证自明的一种生活”的“民俗”吧?但是你认为,“现在的生活秩序”受到了冲击,你暗示这是因为“现在的生活秩序”没有延续“原来的生活秩序”,以此,你认为,受到冲击的“现在的生活秩序”应该调适,只是你不知道“调适的边界”或“调适点”在哪里?是完全调适到“原来的生活秩序”呢?还是达成“原来的生活秩序”与“现在的生活秩序”之间的某种平衡?
现在, 我用你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如果,传统的发明只是“现代性的民间表述”(或“民间的现代性表述”),那么,当地人就不一定愿意把自己的“现在的生活秩序”完全调适回“原来的生活秩序”,因为发明传统其实只是一个手段,其真正的目的,正在于人自身当下的生活秩序的重建,而生活秩序的重建又可能是建立在一个并非传统的理念之上,而这个隐秘的理念恰恰就是你在第一个问题中“所要追问的”生活秩序“内在的生成机制”。
我借用你的问题的自身逻辑回答你的问题,对你的问题,也不知理解的对也不对,提供的建议也不知合不合适,有不同意见尽管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