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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程鹏 于 2014-9-20 16:09 发表
近日开会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从外地来的各位民俗学者从车站出来找宾馆,有的自己摸索或者借助手机导航去找,有的一路问人找到宾馆的,而前一种学者基本上是不做田野专攻文本的!
师兄是个有心人,这个细节或许很多人不会产生学术上的思考。但确实成为了当下的日常生活。
问路是常识,用导航也是常识。二者看起来可以兼容,但其实很难兼容。比如问路,回答是往往描述性的,而导航给出的多是数值性的。
也就是说,不同的方法获得的质料(具有某种明显属性的材料)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导航目前也出现了街景地图甚至人机对话式的”问路“模式,你通过导航获取的信息可能比人的语言描述更加生动、直接、有效。
于是,工具的意义被超越了,比如下一步电子穿戴设备的出现,甚至虚拟感知技术的发明,我们的身体感受完全可以实现田野、真实、在场。
可以想象一下,机器人导游会是什么样的,高级的机器人如果能识别游客的性别和大致身份信息,进行互动式交流,那么工具与人绝对不是一种”文本“那么简单了。
因为这些工具的推出早已与成千上万个人进行过互动(田野语境的在场),工具最后既能保证高效的信息对接,又能带给人们亲近感,因此文本与田野在民俗学这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法,但在科技领域,早已合二为一,我们如果忽略这一融合的趋势,势必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争议。民俗学关注感受、气氛、时空坐落,是因为以前的面对的学术的质料是失语的,是没有”场记“的讯息,但今天不是,今天是在大数据(无数次感受、气氛与时空下测评出的有效讯息)支撑下的文本的生产,比如商家微博、微信的推送,它的有效性和亲近感,是因为它几乎能通过大数据把握你的一举一动,而当你回头再去”研究“它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你早已被它研究过了,你在暗它在明。
这好比是我们现在去村子里做田野,村子里的村民什么专家学者都见过,接触过,这些受访者经过无数次的交互实验,他们知道碰到什么样的学者使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他们心中早就有一个强大的数据库支撑着他们来应付学者,这时候我们成了它们的研究对象。于是,这时候的民俗学者要能超越被访者心中的大数据,或者有更多的属于自己的数据库,才能在田野里占据主动。
扯远了。
就当下而言,选择文本或田野的方法研究,应该首先将文本、田野放在一个信息时代、大数据背景、交互生活的场域中思考。因为那个1早已不是1 ,文本+田野,早已不是1+1=2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