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民俗学的“问题意识”与“学术谱系”
第二、尼采、福柯,还是康德?
具体到哲学思想的层面,众所周知,“人”作为学术的知识客体、探究的对象与内容,只是18世纪末以来的事。18世纪以前,“人”并不存在。正是因为康德的哲学贡献,19世纪的现代思想中,“人”成为了认知主体和理解主体。“人”出现了,他接管了符号表征的任务,他成为世界的认知者、理解者、揭露者,他既是知识的客体,又是认知的主体。总之,“人的科学”是19世纪现代知识型的产物,其中,康德的思想“与有力焉”!康德的基本问题是“人是什么?”这个问题贯穿着19世纪的思想,它导致了“经验”与“超验”的困惑,导致了“人类学”(康德意义上的)的漫长的沉睡和现代哲学的构型。
但是,我想提醒吕、户二老注意尼采,注意尼采如何毁掉了康德以来的基本的哲学配置,正如福柯所说的那样:
“对于所有那些希望谈论人,谈论他的统治和他的自由的人,对于所有那些仍旧自问人的本质的人,那些将人作为寻求真理的起点的人,将知识的反溯至人自身的真理的人,那些没有人类学便拒绝形式化,没有解神秘化就拒绝神话的人,认为只有人在思考他才思考的人,对于所有盘旋缠绕的反思形式,我们的回答只能报以哲学的嘲笑——在某种程度上,即一种沉默的嘲笑。(foucoult:the order of things,p243)”。
我不是哲学家,也没有能力为康德辩护,但是,既然尼采许诺的“超人”哲学摧毁了康德的追问“人”的本质的“人类学”,那么,吕、户二老显然有责任去说服尼采及其追随者们,“为什么不是尼采,而是康德”?吕老的“假想敌”绝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尼采,至少应该是福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