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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活动] 2011年12月共读书籍(主持人:南池子)

叫魂——熟人社会的熟人和陌生人


       看了孔飞力的《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就联想到家乡的这么一些事情。
      近年经常在家乡听到人们被陌生人迷住而丢钱的事情。一般的情节是:某个人在路上或街上碰到某个陌生人,人家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她)就回家去把自己的钱取出来给这个人。路上往往还会有熟人和他搭话,问他回家干什么,此人回答“回家取钱”。等清醒过来时,大笔现金已经和骗子一起消失了。讲述者讲述中所提及的主角就是附近的村民,不由得人不信。讲述者和听者都很惊奇是骗子怎么行骗成功的,较为一致的看法是用了迷药。今年夏天回家,妈妈悄悄告诉我,湾里有两家人受骗了。陌生男子进入主家,主家里只有女人在家。男子让主家去烧水,说自己拿钱买,主家不知怎么的就按他说得做了,在找钱时骗子拿假钱骗走了主家的真钱。其中一家有个老太太在里屋发现不对劲,出来看时,骗子已经跑远了,大家没追上。我的爷爷长年在家,也碰见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一个男人到我家院子里和爷爷说话,想拍爷爷肩膀,爷爷躲开了,然后男子说你给我烧水,我给你钱。爷爷说喝水要啥钱啊!他又想进屋,我爷爷说家里没人,有事就在院子里说。这个陌生人后来就走了。
       同时我们也总是听到无孔不入的传销事情。这是熟人骗熟人谋利的叙事模式。故事的人物也是是周围很熟的人,结果是亲人反目,或者大家救出深陷其中的亲人,击碎一个又一个不切实际、不劳而获的“百万富翁”梦。
      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总是很愿意与自己的熟人打交道,也主动或被动地与各种陌生人打交道。除我之外的人皆为“他者”,他们或许与我们和睦相处,或许成为我们的梦靥。萨特说:“他人即是地狱。”1768年的这个妖术事件中,这句话是活生生的写照。该书的内容简介:本书所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盛世妖术”的故事。在中国的千年帝制时代,乾隆皇帝可谓是空前绝后的一人。他建立并巩固起来的大清帝国达到了权力与威望的顶端。然而整个大清的政治与社会生活却被一股名为“叫魂”的妖术之天错地暗。在1768年由春天到秋天的那几个月里,这股妖风竟然冲击了半个中国,百性为之惶恐,官员为之奔命,连乾隆也为之寝食难安。作者细致入微的描写令人颤栗,他生动地再现了各省的恐慌是如何演变成一场全国性的除妖运动。本书也表现出了一种更为宏大的学术视野,在构建以“叫魂”案为中心的“大叙事”的过程中,在方法论的层次上将社会史、文化史、政治史、经济史、区域分析、官僚科层制度分析以及心理分析等研究方法结合在一起。笔者主要关注的是事件中的受打击对象所代表的深层意义以及一个熟人社会对陌生人的应对策略。
       正如书中所述,僧道、乞丐等下层的流动人口被作为妖术打击的重点。作者认为僧道也算是乞丐的一种,因为他也要进行乞讨,只不过比乞丐的地位稍高,更易被民众接受。自从浙江德清造桥需要取魂压在桥下来使大桥结实的谣言传播和变异后,流动到净慈寺的计兆美被愤怒的当地人痛打一顿,他不得不编造一个叫魂故事来使自己免打。每一个村落社区都是个熟人社会,在应对共同的问题时,倾向于一致的策略。我们今天的社会也不乏村民私下一起打死小偷的例子。所谓法不责众,在犯了众怒的情况下,不承认的后果就是下场很悲惨,因为人们已经认定了他的罪行。这时候即使有一两个清醒的人,也得费很多力气来平息众怒。一个外地口音、异于普通人的陌生人一旦进入本地,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他从一开始可能就被贴上了标签。陌生人除了迅速离开,才有可能消除带给当地人的紧张和不安。只要有一个人指出他有危险,立即就会遭到众人的攻击。我们不禁想,为何人们如此轻信?肯定有对指认者(自己的熟人)的充分信任,加上对被指认者(陌生人)的深深地不安,必欲攘此威胁于熟人社区的安全界限之外。我们不能忽视陌生人的符号意义。陌生人不像本地人是常住人口,陌生人是流动的、陌生的,语言也是不一样的。比如乞丐被认定是危险的,如果有了这个文化符号含义,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在这个熟人社会里,我们也看到利用妖术事件来趁乱陷害自己身边的人来谋利的情况。作者指出:冤冤相报(这是受困扰社会中最为普遍的社会进攻方式)仍然是中国社会生活的一个显著特点。作者运用的是权力分析模式,观点有一定道理,但是权力分析是否适合于中国社会现象分析值得我们商榷。权力分析似乎还是一种西方化的分析方式。笔者提出这个问题只是一种感觉,因为对于权力分析的理论了解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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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耿羽 宝葫芦 +9 2011-12-15 17:29
一只从小对虾过敏的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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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临近期末,要考试了。我没有全面的去写,只选择了一个角度。希望大家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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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魂》——韩雪春1257的读书感想
首先,《叫魂》这本书对我来说,是一本知识普及的书,让我知道了更多关于清代的算是背景知识的“知识”。
17-18世纪的中国,红薯、玉米等食物传入,一些山地被开发成了田地,人口激增,经济发展,但是在这种盛世之下,民众的命运是怎样的?民众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这个问题意识作者开篇就提及到,也是我比较感兴趣的,但是作者在后面的行文之中并没有具体阐述。
且“叫魂”作者在文章中说到其实主要是针对游僧、游方道士、乞丐等群体或人群采取的一种“政治运动”,因此,我在想在人口激增的时代会不会都有这种针对“边缘群体”的举措?只是,在弘历时代表现为了“叫魂”的盛世妖术之恐慌。
对于“叫魂”这种盛世大妖术的出现,其中所起作用的各个因素,作者都予以很好的描述,以及在弘历后来的管理者管理的情况下,其之所以没有出现妖术恐慌的简单缘由。
只是,当“叫魂”这样一种由国家主导的“政治运动”变为民间可以任人使用的“话语”时,“叫魂”会往哪个方向走?其最终结局会怎样?本书只是阐述了,弘历皇帝对“叫魂”运动的发起、推动、以及最后的结束所起的作用。以及官方阶级中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并且这种态度因着不同人的人脉、背景、处事方式而发生不同的结果。但是,这种民间之内可以随意操控的“话语”对于民众意味着什么,民众又是如何看待并利用这个“话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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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耿羽 宝葫芦 +9 2011-12-18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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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历史现场的努力——孔飞力《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读后
楔子   
      在阅读孔飞力先生著作的同时,新闻报道了在北京一所高校发生的一桩命案。2011年12月5日,北京某高校一学生与校园清洁工发生冲突,致清洁工死亡。案件本身不是我所要关注的重点。巧合的是,在案件后续报道中,出现了“叫魂”。
      12月6日早6时30分,受害者的二哥王某等坐车赶往北京。6日中午时分,在北京亿展物业公司的安排下王住进了北京某高校附近的一家旅店。7日14时左右,北京某高校门口,受害者亲属齐齐地跪在地上:
      “三明啊,回家吧!我们接你回家!”
      按照沧州的风俗,亡者去世三日内,家属要到去世地点叫魂。受害者的二哥、姐姐和大嫂等亲属来到事发地点,通过“叫魂”接“他”回家。几位亲属没有摆放纸钱和祭奠用品,“人家不让摆,我们也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叫他回去。”受害者的姐姐说。
      正如报道中所使用的“叫魂”,原是指人逝世之后,特别是小孩,家人相信他的灵魂迷失了方向,通过叫魂能将他的灵魂召回或者让灵魂回归正确地点。书中的“叫魂”妖术或许用“招魂”来翻译更好。
妖术扩散的路径
      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一个距离杭州不远的江南市镇。正好同学中有德清人,现在的德清,仍然以纺织行业为主要经济生计方式。桑蚕的民俗传统成为这位同学童年记忆的主要部分。1768年的那场妖术恐慌,从太湖流域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向北,到达山东、直隶、关外;沿着长江和黄河到达中部西部。
妖术扩散的路径作者没有花太多笔墨讨论,但是这样一条路径也内含着叫魂恐慌的深层次背景。比方说京杭大运河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京杭运河是我国沟通华北、江淮、江南的南北向大动脉。这个“动脉”是从国民经济生产的角度来说的。江南地区生产的粮食、纺织品是北运的最重要物资。北方的官员、贵族、百姓都需要江南的物资供应。而中央政府也需要通过运河控制江南的政治经济。于是,在这样的流通保障下,人口的移动随之而来。京剧之所以在北京汇聚融合而成,一定程度上说明江淮、江南的民俗文化随着运河来到北京,可见其人口流动之频繁、力度之大、层次之丰富、时间之久。20世纪,京九铁路、京广铁路、京沪铁路取代了京杭大运河南北交通的作用,于是运河边的扬州等城市渐渐安静,石家庄、株洲、郑州、徐州等新的枢纽繁华起来。
      民俗随着流动人口而流动,也受到流动人口群体的支配。叫魂的恐慌,在作者看来,与人们对陌生人的不信任、乞丐僧道等边缘阶层的特殊性、商业经济催生的消息新闻传播、百姓由于权力缺失而形成的不安全感等社会心理因素密不可分。这些因素,归根结底就是“交通”方式的变化引起的社会文化时空重组。
第五章的重要提示
      第五章是书中关于民俗因素描述的重要章节。
      作者首先区分了妖术(sorcery)和巫术(witchcraft),强调这里所说的是妖术,既被认为带有邪恶思想的法术,可以使人的灵魂和躯体分离。作者又进一步区分了中国传统文化中“魂”和“魄”的区别。“魂”代表精神之灵,更加容易迷失。
      “招魂”既可被用之于葬仪,也可被用作医治孩子疾病的一种手段。(P.134)这种仪式本来是用于表达亲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同样的表达方式被术士们用以谋财害命。这也是人们对叫魂恐慌的重要心理原因。“纸人”也是人们谈之色变的叫魂工具,由于葬礼上的纸人、纸马、纸轿、纸钱常常被认为可以沟通阴阳两个世界。所以在叫魂恐慌中,纸人的频繁出现似乎坐实了“法术”的真实性和伤害性。
      民间宗教的执事人员支撑着民间社区的信仰体系。由于宗教在中国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概念,因此民间信仰呈现多元和世俗化的复杂形态。“僧道”人员已经不仅仅指具有入教资格的宗教信徒,而成为一种阶层或者营生。人们对于这些从事人神交流的陌生人天生就敬畏,敬畏的背后便是某种恐慌。
      作者对乞丐的描述可谓精妙,人们害怕遭到污染的心理让我们想起《金枝》里那样的意义联系。这提示我们中国“乞丐”文化一直伴随着社会进步而存在,“丐帮”的种种传奇,不仅仅成为文学作品的精彩篇章,也是民俗和文化在社会最底层的顽强存在。
还原历史现场
      作为一名历史学家,这本书的最终落脚点还是历史现场。“还原历史现场”不仅仅是历史学的重要方法,也是民俗学的重要任务。历史生活本身就是由民俗文化和民俗生活构成的。官僚、皇帝在朝政之余仍然要回到日常生活,回到民俗运作中来。叫魂恐慌就是彻底的民间事件,帝王和官僚们也很大程度上是站在民俗生活的立场思考问题。作者揭示了“官僚君主制”的本质,为我们剖析了“权利”对每个人而言都蕴藏着巨大威力。从皇帝朱批到地方官的破案,从民间私刑到妖术恐慌,一种由民俗观念引发的案件变成了一个全社会的焦点。在这里,妖术被作者界定为一种“权利幻觉”,这种权利幻觉在中国历史上比比皆是,第301页的注释1有理由让我们特别重视。“红卫兵”作为一个历史名词,不仅仅是政治术语,背后蕴含着关于“民俗”在推动社会发展上的双重威力。
      因此,叫魂恐慌或许更应该落脚在民俗学的视野中,一方面,我们还原了历史生活的现场,另一方面,我们看到了民俗史在整个文明史中举足轻重的作用。研究民俗生活,不仅仅是服务于当下的生活世界,更可以从历史的积淀中获得对未来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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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耿羽 宝葫芦 +9 2012-1-12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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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个头,提出我的一些疑惑吧。

在《叫魂》一书中,官员、帝王与普通民众各自有着不同的立场和知识体系来解释和回应“叫魂”事件。作为常见的一种“巫术”,民间本就对其有各种相应的“回应”和“化解”方术来应对,就如书里列举的那些儿歌以及一些佛寺高价出售符箓,从民俗学角度来看,这部分是否值得我们更加关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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