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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钧:揭开贵州少数民族的神秘面纱

陈国钧:揭开贵州少数民族的神秘面纱

中国民族报 2013年3月22日      

□ 许晓明

  关于陈国钧,在1988年段宝林主编的《民间文学词典》一书里只有寥寥数笔:“陈国钧,身世不详,民俗学家。编著有《贵州苗夷歌谣》(1942)、《台湾土著社会婚丧制度》(1961)、《台湾土著社会生育习俗》(1963)、《台湾土著社会始祖传说》(1964)”。2004年出版的“20世纪中国民族学人类学经典著作丛书”,将陈国钧和他的老师兼同事吴泽霖共同主编的《贵州苗夷社会研究》一书收录其中。当代人类学者王建民在该书的导读中给予充分的评价,认为“直至今天,本书对研究贵州少数民族社会历史文化的人来说,依然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毫无疑问,随着时光的流逝,它的学术价值将会更进一步显示出来。”的确,相比近代众多成果丰硕的西南民族研究学者,陈国钧似乎微不足道,因其研究仅限于贵州的少数民族部分;然而,如此“区区成果”,在民国初印时,“没多久就送售一空”,直至今日依旧被学界反复引用和提及。这也许才是做学问最应该达到的成就吧。

  陈国钧,生于1915年,浙江诸暨人。曾就读于上海大学,后赴荷兰社会学院学习。回国后供职于上海大夏大学。系统的学术训练,为他从事民族调查与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底子。抗战爆发后,大夏大学迁至贵州贵阳。时任大夏大学校长的王伯群鼓励“提高学术研究”,于1938年设立了“社会经济调查室”,次年改为“社会研究部”,由社会学家吴泽霖任主任,陈国钧担任副手。社会研究部重视西南研究,尤其关注当时占贵州人口比率高达40%的苗、仲(壮族支系)、夷(布依族)、水、僮(即壮族)、侗等“苗夷”族群的调查与研究。如王伯群所言“吾大夏迁黔以后,即以研究西南各种问题为务,西南各种问题中,尤以苗夷问题最为重要”。

  从1938年春天开始,吴泽霖、陈国钧等组织大夏大学社会系的师生,分赴黔东南、黔南及北盘江一带苗族、布依族聚居的县份进行实地调查。他们“餐风宿露,博采周咨”,对苗、布依族的族源、人口、分布、语言、习俗、信仰、教育等进行详实细致的调查,形成系列调查报告,同时出版了相关的研究丛刊,拍摄数百帧相片及收集各种文物达2000余件。其中的田野调查报告部分主要由陈国钧执笔,达到20余篇。内容涉及苗、布依族的地理分布、创世神话、饮食习俗、岁时习俗、人生礼俗、宗教信仰、建筑等方面。为后人了解民国时期贵州少数民族情况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吴泽霖与陈国钧在《贵州苗夷社会》一书序言中写到,当时,苗、布依族在内地汉族人心目中“仍还笼罩着一种神秘的观念,对于他们有种种荒诞无稽的传说,甚至有许多不近人情的诬蔑。”。但“笔者向来对苗夷族丝毫不存歧视的观感”,“笔者年来深入苗夷区域实地调查,对苗夷族时常接近,深觉他们有许多瑰异的特质,实在难能可贵”。对于少数民族同胞,尤其是少数民族妇女,陈国钧显示出足够的尊重。他在《苗族妇女的特质》一文中谈到:“苗夷妇女一般体格都很强健,而且性情也很好,绝无有恶劣的嗜好与德性,她们实较男子优异得多,使她们在家庭中占着重要的地位。”

  “杀牛祭祖”,是黔东南苗、布依、壮族的特色习俗。陈国钧在《苗族吃牯脏的风俗》一文里,以个案方式对此进行了细致的记录,内容涉及仪式的时间、空间、过程、人物、游艺、交际等情况,体现其良好的田野作业功底。苗族的“放蛊”之术,外族人谈虎色变。而陈国钧通过调查后,谨慎地作出至今依旧有闪光点的判断:“不过这种中毒,是否真正的所谓‘中蛊’,还是一般卫生状况下的偶然中毒,我们实在没有科学的根基加以决定。我们深希望医学家能在这方面做一番工夫,使我们能切实的了解这‘中蛊’的谜。”

  “大夏大夏,革命前锋,使命何崇隆;唤起民众,复兴民族。”大夏大学校歌中体现的经世济用精神,即使在纷乱的战争年代也依然能在陈国钧等大夏大学师生身上彰显。作为大夏大学社会研究部的一员和一名教育工作者,陈国钧除了调查研究少数民族的社会状况,更思考少数民族的教育问题,以促进国家认同。他认为“以往边疆苗夷教育不普及,至今汉苗夷间,仍未能整个挤于同一步调”,“故本省苗夷教育之推进,实为当前要务”。对于民族地区的教育,他提出就地选择师资、实行专项拨款、取缔国外在民族地区办学校等建议。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认为,民族地区的教育,应该考虑到其特殊性。在教材方面,“取材要多用苗夷的风俗习惯内的事实”;在教育语言上,应该“善用苗夷固有语言,以灌输时代知识”。他还针对少数民族妇女的特质提出多项建议,如无种族的偏见、教师最好能讲少数民族语言、女教师要衣着朴素等。这些建议,对今天民族地区教育的推行,仍旧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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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这么多年了,我们的民族政策一直存在问题,就是没有跨越政治偏见,没有如陈国钧先生般对待少数民族问题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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