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23 20:54:02 来自: 人云史云
社会记忆的评论 5
近20年来,国际史学界关于记忆的研究可谓炙手可热。记忆与历史的关系,自古就不乏论述,其中比较著名的有,亚里士多德认为记忆是人积累经验的方式;奥古斯丁称记忆是过去在人们心中留下的痕迹;培根认为历史学是记忆主宰的领域;伏尔泰将记忆当成一种继续着的感觉,等等。自20世纪以来,关于记忆的研究更多涉及到集体记忆和社会记忆,不再只限于探讨形式上的记忆理论,同时,更多的学科介入到记忆研究,韦尔策主编的这本《社会记忆:历史、回忆、传承》就是一次跨学科交流的成果。它是1999年一次主题为“传统/变迁——传承历史与呈现过去”的国际会议论文集,就与会的文学家、埃及学家、史学家、传媒学家、神经生理学家、社会学家提交论文所涉及的主题、学科、理论、实证等等各方面而言,我们都可以将此论文集视为近十年来西方世界有关记忆研究最具代表性的成果之一。这些国际一流的记忆研究者包括扬•阿斯曼、阿莱达•阿斯曼、耶尔恩•吕森、多力•劳布等人。
关于记忆的研究有两个契机,一是莫里斯•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及以此为基础,通过跨学科交流带来的关于记忆理论的当代突破;二是近年来有关纳粹大屠杀反思成为热点,加速了在历史表现问题上探讨记忆与回忆主题的步伐。《社会记忆:历史、回忆、传承》全书分为三个部分:历史与回忆、建构过去、社会回忆与回忆集体;其中涉及:历史与回忆的性质如何;我们如何在回忆中制作过去;回忆的真实依赖于什么;回忆如何造成了历史连续性;回忆是怎样帮助人们构成自我认同、集体认同和文化认同的;而所有文章都离不开我们在历史和过去之间建构的各种各样的关系。主编韦尔策在序言中说道:“对自己的过去和对自己所属的大我群体的过去的感知和诠释,乃是个人和集体赖以设计自我认同的出发点,而且也是人们当前——着眼于未来——决定采取何种行动的出发点。”(《<社会记忆>代序》,第3页)在他看来,因为记忆直接涉及到那种感知与诠释,它就成了我们现实的立足点和未来的出发点。
对一个过去未曾重视的领域进行专业化的研究,其直接的后果就是专业分化。韦尔策注意到这一点,即现在人们已经将记忆区分成各种各样的形式,如个人记忆、集体记忆、文化记忆、沟通记忆、有意识的回忆、无意识的回忆、精神创伤回忆、日常回忆等等。所有这些记忆或回忆,无论其来源和呈现有多么的复杂,都被抛入到一个给定的社会历史框架中,因而它们被韦尔策用“社会记忆”一词来加以概括,这样,韦尔策就为这本论文集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框架:“揭示社会记忆的要素和形成过程”。
韦尔策对各种记忆形式的概括,本身就来自书中作者们的启发,例如:扬•阿斯曼和阿莱德•阿斯曼对于“文化记忆”有过精彩的论述。扬•阿斯曼曾把“文化记忆”界定为“关于一个社会的全部知识的总概念,在特定的互动框架之内,这些知识驾驭着人们的行为和体验,并需要人们一代一代反复了解和熟练掌握它们。”(《<社会记忆>代序》,第4页)文化记忆传达给每个社会、每个时代一种自我形象,群体的认同与独特性意识便有赖于此。在这种有关文化记忆的经典参照之下,韦尔策提出社会记忆涉及的媒介有四种:互动、文字记载、图片和空间。
的确,该书中马克•弗里曼的《传统与自我和文化的回忆》、扬•阿斯曼的《古代东方如何沟通历史和代表过去》、詹姆斯•扬的《在历史与回忆之间》、格特鲁赫•科赫的《感情或效果:图片有哪些文字所没有的东西?》、阿莱达•阿斯曼的《回忆有多真实?》、安格拉•开普勒的《个人回忆的社会形式》、韦尔策的《在谈话中共同制作过去》、汉斯•马尔科维奇的《有意识的和无意识的回忆形式》、萨姆•温伯格的《制造意义:世代之间的回忆是如何形成的?》,以及那些通过分析北爱尔兰、以色列、德国的历史现象来阐述记忆理论的文章,每一篇文章都围绕着韦尔策提及的那四种媒介,致力于理解社会记忆在塑造、沟通、传承历史意识的过程中采用的种种形式,同时也藉此证明记忆研究能够为我们重新理解历史与过去的关联提供一种新的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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