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每期400万发行量 《故事会》为啥红这么久?
中新网 2011年12月16日 13:26 来源:文汇报
从1963年面世,到今年12月出版第500期,《故事会》总共刊载了3万多个小故事,总印数超过14亿册,至今保持着每期400万册的发行量——
《故事会》为啥能“红”这么久?
记者 吴越
绍兴路很短,花七八分钟就能从头走到尾,跟读完一篇小故事的时间差不多,还有工夫回味一下。
《故事会》杂志社就设在绍兴路上一栋小洋楼里。从1963年面世,到今年12月出版第500期,《故事会》一直深受众多读者喜爱。500本貌不惊人的32开小书,总共刊载了3万多个小故事,每个故事都只消几分钟就能读完,却被好多人久久地装在心里。上海文艺出版集团总编辑、《故事会》社长何承伟感慨:“故事”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这时候算笔账,不由让人惊叹:37年来,《故事会》总印数超过14亿册;历史上,它曾创下单期发行760万册的纪录,而今仍然保持着每期400万册的发行量,遥遥领先于全国同类期刊。
《故事会》背后的故事,一样蕴味悠长。
“别人做10道工续,我们要做18道”
何承伟不记得接待过多少拨前来“取经”的同行,他也常常受邀到外地去“传宝”,人们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故事会》为啥能“红”这么久?
其实只要旁听一次编辑部集体审读会,答案就会浮现。编辑们围桌而坐,拿着提前一周拿到的所有三审稿件,轮流提意见;有的在人物、情节等大方向上提出疑点,有的抓住一个小细节刨根问底……经过这样“严厉拷问”的稿件被退回去加工,而后从头开始再走一遍“二审”、“三审”,有时还要接受“社外专家”的“挑剔”,一路绿灯了,方能印上纸面。《故事会》的编辑流程,比别的杂志多出整整一个“回路”,这使得每一期所花费的时间硬生生多了半个月,也让小小的编辑部充满忙碌与紧张。
为啥这么顶真?何承伟说,维护一个文化品牌,没有捷径可走,只能全力以赴打造精品,“别人做10道工续,我们要做18道”。都说细节是“魔鬼”,奈何遇上了这么一个“魔鬼训练营”式的编辑部,选题精筛细滤、文字精雕细琢。今年上海市新闻出版局抽查全市报刊质量,从《故事会》3万字的内容中仅查出1处标点符号误用。《故事会》的理念是:“把每一期都当成创刊号来办。”哪怕不足百字的幽默小故事也要反复推敲。《故事会》副社长夏一鸣笑说,据他所知国内还没有第二家杂志这样“集体编稿”。
当读者掏3块钱在报摊上点名要一本《故事会》时,大概不会想到这个“朴实的老朋友”早已是“国际名人”,成了世界期刊联盟中的著名面孔,还被一些外国汉学家视作“读懂中国的一把钥匙”。
“品牌”是什么?何承伟说,就是当人们想要读故事、读中国的故事时,立刻想到《故事会》。
故事是种子,种子里藏着将要萌发的根
何承伟讲了个故事:1978年,《故事会》派他到北京师范大学研修民俗学,他见到民俗学泰斗钟敬文先生,赶紧道出自己最大的心病:“钟老,您说‘故事’还有没有明天?”钟老答:“故事和人类的语言共存。”这句话让何承伟坚定,更渐渐对故事背后的规律性、理论性课题萌生了兴趣。
后来,绍兴路上的这座小楼不再只是一个故事类刊物的编辑部,还成了故事文化的一个研究机构、全国故事理论研究专家的一个交流平台。每年雷打不动的两期故事作者培训班,被称为国内故事创作的“黄埔军校”,更有不定期的专家座谈、专题研讨,探索“故事与小说”、“故事的美学”、“故事的局限性”等等理论话题。何承伟说,只有站上理论的制高点,才能办出不俗的通俗读物,在大众文化潮流的此起彼落中坚守品位、树立标杆。
1991年,夏一鸣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刚到《故事会》那会儿,感觉这一个个又小又“土”、老百姓茶余饭后互相说道的故事,着实与自己学的美学专业差距太大;但定下心之后,他发现其中的学问不简单:“看故事要看它的‘核’,描写和情节其实是次要的。”夏一鸣说,每个故事的“核”都是独特的,做编辑,要能看出这个“核”是不是够新、够奇、够巧,最好还要有情趣。一旦从来稿中发现了亮眼的“核”,编辑就要拿出各自的绝招,和作者一起把它精心打磨成“看得进、记得住、讲得出、传得开”的好故事。
“我们的故事从民间来,到民间去。”何承伟说,多少年来,许多读者很自然地把在《故事会》上读到的故事当作是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这些故事像种子一样四处播洒、开花结果。
故事是种子,种子里藏着将要萌发的根。曾有人对《故事会》说:“你们的故事好是好,但这么多年来主题似乎没有创新”。何承伟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创刊37年,讲了3万多个故事,但我们讲的基本主题只有一个,就是‘怎么做人’。”故事,在民间又被称为“劝人方”,在何承伟看来,这就是《故事会》接的“地气”。无论在薄薄的纸页间上演着什么样的人间故事,都是老百姓身边的故事,也是现实中人们最关心的话题、最想解答的疑惑。
《故事会》的刊徽是一个东汉时代的说书俑,他左腋下夹个手鼓,右手握着鼓棒前伸,屈左腿、抬右腿,作笑唱状,眉飞色舞,一副说书说到精彩处不能自禁的神态。每回看这个2000年前讲故事的中国人形象,《故事会》的编辑们总会会心微笑,想着自己的故事能不能也如此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