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在我家
菩萨在我家
和尚纯善
总会关注不一样的生命，尤其是看到她在一大堆姑娘里沉默寡言，这是我致命的伤。捡到得一张叶子一面是光亮的，光亮的像一只欲望的眼睛，一面是毛茸茸的，可以做成袈裟的面料。
野栗子树在永慧禅寺附近特别的多，栗子落得满地悲哀，她捡起了十八粒，确实是十八粒，每边九粒的摆列在那张大叶子上，十八罗汉一样的腔调了。当感觉不是人了的时候，就是被屠杀的羔羊，所谓的觉悟使得自己无法做出明智的抉择，一切都是属于被谎言了的大自然，她的来到也是注定了的。
和尚兴奋得登上了憨山大师结茅之地的那块憨山石，摆出了一副姿态，他怨恨着我没有早一点带着他来到这处疲倦的寺庙。而我不带他的来的原因，只怕他伤害这里的和尚。他不喜欢庙，他又常常看到庙就像回到了家一样，但他又厌恶着庙中的和尚，仿佛他们都不配做和尚一般，而就真是这个和尚让我获得了一些提升，当然也仅此而已，只是这次他带来的女孩就不一样了。
我逐渐厌恶被理解之后的相逢，很想甩掉这些缘分带来的疼，希望这是一种假象的迷惑。或许应该狠一点的做些态度出来了，有种觉悟之后的悲哀，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在玩耍着一条条生命，当还能够进行对话时，那是不会让人转变过来的，或者更是对自己的宽容。如果我错过了这么的一步，或许天地有些不公，于是我准备代替上天来做出一些惩罚，而唯一能够做的惩罚就是远离，远离魔鬼一样的远离。《不射之射》中的一个烙印，就是那个在家的女人挥手告别射手的背影，其他的任何一点都无法让我感动的，她或许比射手更厉害一些。比如这个和尚带来的女孩，或者是女菩萨，女觉悟者之称呼。
我活着与魔共舞的时代，或许每个人都是魔，每个人都是佛，更或许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幸运的遇到了一个魔鬼式的大德，与其说他是大德还不如说他是大部分人厌恶的狂禅者，他读了几万本书，终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常常和我同病相怜，他的佛界，我在艺术界，我们有时候是一个整体，他中有我，我中有他。我们又在斗法的自相残杀，我们又在患难的相互勉励，于是我决定要把游戏玩得大一点，把他当作一个替罪羊一样的处理掉。我和这个特殊的穿着僧衣的和尚，这个口口声声把他师祖父虚云老和尚，师父一诚大和尚挂在嘴边的纯善和尚忘记十年，或者以此为契机抛弃一部分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就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付身边的一些朋友，好的，坏的，亲的，近的，一点点的让自己剥离出去。
女孩说他是风，我是夏天，这个比喻真是太妙了，这个女孩应该是和尚的师父，或许只有她才能够降伏得这个狂妄的禅者。很多人根本无法享有夏天这个待遇，因为他们一辈子寻找不到一粒种子，何以能够成为参天大树。我说了或许我已经不想长高了，不想长大了，但是女孩说种子一旦播下，大风大雨的阳光过后，一切都是由不得你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你就是湛然，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动生成着，绵绵不断了。
前天的观音菩萨成道日正好是女孩的生日，我很想对这个女孩施舍爱，但是我不能，我除了能够展示我一些普通的本领，烧几个素菜，剥几粒豆子给她吃，就仅此而已，就仅此而已，这是她习惯了的肯定方式。我突然有种感觉，我和她也在较量着，而和尚明显是已经不在我眼中了，不管女孩如何的稍微抬高这个我即将要抛弃的和尚，她的出现无疑可以让我更快更轻松的离开他。我会把这个包袱恶狠狠的甩给这个年轻的姑娘，并且还留下一句毒誓，那就是望他们能够真正的志同道合，否则他们的这般腔调会扼杀了湛然，这也是在玩三个人一台戏的把式，但我绝对不是第三者的身份。
在家陪伴着这对菩萨三天三夜，直到临走前的午夜，我终于又次得到了提升。我问和尚，如果十年之后我们相见，我会有如此的行为。和尚说了我会跪着向他磕头，我笑着说或许我真会向你跪着，我也希望我能够打断我的膝盖骨，只怕跪你的时候，我同时更能够对每一条生命而跪着，看来又回到了我的老腔调中，或许我能跪一只叮了我一包血的蚊子，我跪下去的时候，只为我自己而感动，而不是我的对象，真的不是我的对象。
发现自己能够越来越冷血了，我只想扮演这个角色用来回报的一些因果，或者就是我设定的因果，以牙还牙的借口就这么顺利的来了。人总是要牺牲一点，要舍得一点，当我已经看到一些转变苗头的时候，我决定背水一战的把我们两个人都逼上绝路，或许这样之后，心会更近了一点，也更让其他的人心近一点，这个和尚将从我的生活里被暂时的扣除，活着就应该输得起这个十年。
离开之后，就是思念，温暖的阳光努力的想化掉雨飞的感觉，感觉似乎跟着来到了那个日光能够照到的地方，我将在之后漫长的思念里消化掉一些曾经的欲望，一切又会回归到了往日的安宁之中，十年，这个十年应该不会太长，但是变化或许会更疯狂一些，或许那天的到来已经不再重要，不见就是见，见也是不见，那么就索性这辈子不见了的最好，对了，比如车祸很多，不会我们都会被幸运的撞上了吧。
邵雨送了我一本古诗集，再读王维的息夫人时，真的能够稍微忘记了一点这种说不清的感受，她留下的热量也走了，连红外线也测不出来，只是我的心没有失落，却剩下了这篇文章。
湛然于苏州太湖
2010-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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