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创作为何热衷神话改编
发布时间:2008-11-21 11:15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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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改编成动画,具有一种很好的前期宣传效果,因为多数人对神话故事都比较熟悉,对这种动画抱有好奇和期待。但如果总是没完没了地“吃老祖宗”,是不是也很乏味?
现在的中国动画片无论长片还是短片,题材极其单调——全部是经典神话故事改编而成。我并不反对从传统文化中寻找创作灵感,但是如果大家都这么“吃起老祖宗没完”,是不是也很乏味呢?
最糟糕的是,导演们之所以选择古代神话故事,并不是真的对其情有独钟,而是写不出现代题材的本子,画不出现代感觉的造型。于是只好打着振兴民族文化的旗号坐吃山空。从某个角度讲,题材单调的动画片现状恰恰反映了创作者脱离现实生活、思维枯竭的状态。
与改编经典神话相比,科学幻想题材的国产动画片少之又少。这说明我们的动画从业人员实际上非常缺乏想象力。他们只会把现成的神话故事视觉化而不会创造全新的神话。
为什么现在的国产动画片会如此与现实生活脱节?因为创造者丧失了“平民性”,认为自己会画两笔画了,会使个MAYA(一种三维动画制作软件,编者注)了,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了,于是再也不去关心老百姓的生活。这些人还为自己的无知与肤浅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动画片是天马行空的东西。观察生活?体验生活?甚至表现现实生活?这绝对是与动画片本性背道而驰的”。
——摘自《世界动画电影大师》,薛燕平 编著,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
不管改编什么样的古代神话传说故事,都要以符合人们的欣赏需求为出发点。毕竟,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流行、选择和喜好。那个时代的故事可以讲、可以拍,但在表现形式和精神取舍上要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
神话改编成动画,本身具有一种很好的前期宣传效果,因为大多数人对神话故事比较熟悉,都想看到自己熟悉的故事会怎样改头换面,自己熟悉的人物会有怎样的造型,于是,对神话演绎成动画抱着好奇和期待。
可惜,中国动画业界近几年给观众带来了一种“恐改编症”:一听根据某神话传说或经典故事改编,首先冒出的就是“老套”“没意思”“不指望”等说法,在情绪上抵触甚至厌恶这类动画制作。
——厦门青鸟动画 王鹏年
美国动画成功地将全世界的原材料变成市场需要的模式,再将产品卖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这条路是一种商业模式,更是一种文化策略。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原材料都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美国动画选取的区域素材(见下表)有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这一素材的故事、人物在一定区域中有着广泛的影响力,这个故事的原型和区域中的文化有着紧密的联系,甚至就是直接移植该地区的早期神话传说。主要角色的个性就暗合着民族个性,代表着区域观众的理想与信仰,甚至角色本身就是该区域的民族英雄,例如阿拉丁、花木兰。
其次,故事与角色还必须与美国主流价值观相一致,有出入的地方必须调整,甚至要“篡改”。改编异域的文化素材,就是要看故事中的主角能否成为美国式英雄。美国动画在叙事中所追崇的精神首先包含了对个人价值的肯定,所有的叙事都是一个大写的“人”;其次是对智慧、能力、专业等的信仰,这些元素既是精神理念,又是片中很多局部细节的诉求点。当然,美国精神里的英雄都是有瑕疵的。
其三,故事角色还必须符合动画的特点,能否将其动画化,也是选择、改编素材时要非常重视的。全世界区域间的个性化故事几乎都来自这一区域民众对世界、人生的理解,而这种理解必然是和区域内的人文地理密切相关,是在千百年的积累中形成的一种集体心理。但是叙事商业动画长片所要求的故事与角色,有其自身的特点。比如,故事必须是在简单的理由中开始,在直白的线索中前进,性格鲜明的角色在执着地进行一件动作性很强的事情。
举例来说,《花木兰》在中国作为一个传统故事被传颂时,其主题是关于“性别”的女权问题。一个发生在南北朝的故事,在近两千年的口口相传中,逐渐被简化成一句戏曲唱词:“谁说女子不如男”,在“忠孝”支配下的性别错位显得特别具有代表性。迪斯尼看中的正是这种错位,而不是“忠孝”。片子通过角色的台词反复而直白地告诉我们,该片的主题不是“救国、救父、救大家”,而是“救自己”……在叙事策略上,创作者主观地将关于性别拯救的忠孝传说,改编成为一个女孩的成长历程。在视觉呈现上,创作者在全球化与美国化的双重眼光下,组合了一切关于神秘东方的想象,为所有文化背景的观众精心调制了绚烂的视觉娱乐大餐。
——摘自《动画电影分析》,周鲒 著,暨南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