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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历是部厚重的民俗史

老黄历是部厚重的民俗史

  山西晚报网--2014-02-14

  图为研究中国历书民间专家张隽波

  大年初四的下午,在夏县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一个小的书摊前吸引了不少人。书摊上琳琅满目啥书都有,武侠小说、历史传记、养生秘籍、童话故事什么的就像一锅大杂烩。但路过此处的一名中年男子却只被书摊边上几本红皮历书(俗称老黄历)吸引住了,他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翻了起来。“一块一本,拿哇。”摊主爽快地招呼。但中年男子没有立刻应声,翻了两分钟,把手中的历书放回原位,说:“这里面错儿可是不少啊。”摊主一听,老大的不高兴:“我这年前卖到年后,一大包都快卖完了也没听人说有错,就是个随便翻翻的东西还那么认真。”中年男子笑了笑,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转眼来到十几里地以外的二舅家,一年不见,一阵寒暄后,中年男子一眼瞅见桌子摆着一本台历,就走过去随手翻了起来:“二舅,这台历上的节气可是有错呀。”二舅愣了一下,随即接话:“咳!你们报社的文化人就是看得仔细,我们上了年纪的人也就偶尔看看日期,年轻人都看手机呢,一下也不看这东西。”听罢此言,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两下,立刻转了话题聊别的。

  这个中年男子名叫张隽波,今年41岁,是山西日报的主任记者。但连他身边的亲戚同事都极少知道,他工作之余还有个特殊的爱好——收藏历书。迄今为止,他已经收藏了1500余本不同版本的历书,时间跨度从清嘉庆六年到2014年。不仅收藏,业余时间他还非常刻苦地研究历书中的文化和社会发展,连北京大学的民俗专家都直呼“不简单”。收藏历书10年了,不被人理解的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但张隽波却始终坚持,他说别人越是不重视,越得好好研究,不然,老祖宗留下的这么珍贵的文化就丢了。

  收藏老历书从南宫地摊开始

  张隽波是运城人,从山西师范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临汾市的一所职业学院教书。任教期间,爱好文学的他一直担任校报的主编,并坚持写作。2002年山西日报社公开招聘编辑记者,他很幸运地考进了报社,成了一名记者,将自己多年的梦想变为现实。

  刚来太原时,张隽波几乎没什么朋友,一到周末就闲得慌。为了打发时间,他便成了南宫地摊的常客。

  2003年的一个周末,他照例一大早就去逛南宫地摊,走着走着就被一本封面印着漂亮年画的旧书吸引住了。拿起来一翻,那是一本1974年出版的历书,里面除了二十四节气歌、属相年龄对照表及一些农耕知识、生活常识外,历书的最后一页,还印着一些当时流行的春联。这一下子勾起了张隽波对小时候的回忆:父亲是一名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每年春节前他都会买一本历书,抄写里面的春联送给乡亲们……一问价,不过15块,张隽波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买下第一本历书后的一段时间里,张隽波又陆续在别的摊位和一些旧书店中见到了老历书。他发现时代不同,这些历书的版本、封面和内容也大不相同,就都买了下来,没想到越买越多,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地上瘾了,因为市面上见得越来越少,他开始费尽心机托人买、和其他藏友交换。

  自创修补法,让老历书重展新颜

  张隽波家里有个专门放历书的书柜,打开柜门,一本本穿着透明外衣的老历书整洁有序地按照年份成摞地摆在里面,大的有16开,小的有火柴盒大小,一看主人就是个精干人。

  因为淘来的历书大多年代久远而且缺胳膊少腿的,张隽波看着十分心疼,于是他自己摸索着开始学习修补技术。“一个牙签、一块半干的湿巾、几张高品质宣纸、一瓶浆糊、一卷透明胶带”,经过长时间的摸索,他终于自创了一套修补办法:如果是封皮残损,就先将书平放到玻璃板上,用湿度适宜的毛巾小心擦拭干净,再用牙签一点一点将脏东西刮走,并把残破处整平,最后用透明胶带粘好。如果内页有破损,他得把宣纸剪得大小合适,蘸上浆糊粘补齐。待修补好的历书完全干透后装入一个个透明塑料袋中,一本本又脏又破的旧书转眼便焕然一新了。看着简单,一坐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但他却不厌其烦乐在其中。连女儿都打趣:老爸是个一级棒的修补匠。

  自制书目单,走哪儿带哪儿

  近些年来,随着网购的日益普及,在网上淘历书也逐渐成了张隽波主要的收藏方式。“老东西必然是越来越少的,好多老货都流到了藏家手里,身价自然也越来越高了。”张隽波说,“从前十几块钱买一本老历书很容易,现在几乎没这价儿了。”

  众多藏品中,那本1946年晋绥革命根据地出版的《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农历》是张隽波的最爱。谈起这本书的购买经过,张隽波记忆非常深刻:“这是2012年5月买的,当时我在收藏网上看到这本历书后非常喜欢,就立刻打电话与店主联系。因为这本历书品相十分完好,又很少见,所以对方开价1500元。我没有立刻拍下,而是先去旧书市场买来一些相关书籍,连夜查资料研究,终于确定,革命根据地的历书非常罕见,而且这本书扉页的木刻版面十有八九是著名版画家力群的作品。第二天,我又给店主打电话,费了半天口舌,最终以稍低一些的价格买了回来。”

  因为买得太多,难免有买重的时候,张隽波便自制了一个小书单随身带着。说着,张隽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对折的百元大钞,展开,最里面露出一张叠得很整齐的白色超市小票。仔细看这小票便发现了端倪,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些地域、年份和符号,这张只有张隽波本人能看得懂的超市小票就是他的书单。“我从来不带钱包,为了不把‘书单’弄丢,只好把它夹在钱里。每次买书前,我就看看‘书单’,缺哪本找哪本,买过的就不看了。这‘书单’我基本上一年重新整理一次,很重要啊。”

  被誉为“研究中国历书民间专家”

  收藏历书这些年,张隽波在全国各地也认识了不少书友,但大家的共同语言却并不多,因为大部分买家都是为了收藏而购买,就像杭州一位历书收藏爱好者,不管重复不重复,只要看到老历书就买下来,但从来不看。唯有张隽波,买一本看一本,每本看完,还要和其他年份的历书联系起来作纵向比较,“每一本历书都是独一无二的”,张隽波感慨。这些年通过研读历书,张隽波已然成了半个民俗学家,并于2013年在《中国记者》杂志上发表论文《新闻报道中的“时间”错误分析》,被很多民俗学专家称为“研究中国历书民间专家”。

  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民俗学会常务理事、山西民俗学会副会长段友文拜读了张隽波的论文后说:“历书每年一本,所用纸张、着墨、印制水平等,均可成为鉴定古籍善本具体年代的准确标识,它对节日、纪念日、风土人情等方面的详细记录,可以弥补部分民俗事项在传承时间上的不确定性,集中起来对其中内容进行归纳整理非常有意义。”山西大学文学院教师卫才华看到张隽波的研究,大为惊讶,说自己研究民俗学十余年,从未听说过有人这么系统地研究历书;山西师范大学副教授、民俗学博士毛巧晖说:“张隽波的研究可以申报国家级社科研究项目了。”北京大学副教授、民俗学博士王娟看了张隽波的相关论文后给予充分肯定:“你的研究很有成就。”

  希望历书知识能上“全民大讲堂”

  “老黄历是部厚重的民俗史,它是时间的忠实记录者,过去是皇权的象征,历经千年积淀,后来的历书从里到外都渗透着民俗学、社会学、历史学方面的知识,绝非是封建迷信的那套东西。”张隽波说。在诸多业界专家的鼓励下,2013年开始,他把自己多年的研究整理成便于教学播放的课件,他要让这些快被遗忘的宝贵文化重新回到人们身边。

  从给山西师范大学普及“百年历书”,到为小学生讲“时间的故事”,再到给新闻同行们讲《百年历书与新闻报道》,2013年,张隽波已经数次把历书知识带上了讲台。2014年,张隽波还希望有机会在“太原市全民终身学习大讲堂”上讲历书课,把他的研究带进社区,让更多的老百姓也了解历书,爱上老黄历。

  本报记者 贾丽

  历书上讲台

  2013年3月

  山西师范大学聘请张隽波业余时间担任该校客座教授,给社会学、民俗学、历史学三个专业的研究生以 《时间与民俗》为题,讲百年历书。课后,同学们都说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2013年8月

  在三晋都市报组织的“三晋小记者夏令营”活动中,张隽波用生动诙谐的语言给孩子们讲了 《时间的故事》,一时间,孩子们学习传统文化的热情高涨。

  2013年10月

  新华社山西分社邀请张隽波主讲 《百年历书与新闻报道》,讲座中,大家一次又一次报以热烈的掌声,都说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小小历书中竟有这么多学问。

  2014年心愿

  张隽波希望有机会走进社区,把他的历书课带到 “太原市全民终身学习大讲堂”中,让更多的老百姓也了解历书,爱上老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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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码老黄历之传承:千年积淀 是民俗更是国学(图)

山西晚报网--2014-02-14


1、2013年

3月,张隽波在山西师范大学举办《时间与民俗》主题讲座。

2、小小历书包罗万象,堪称中国历史百科全书。


  上千年来,黄历一直起着加强中央集权、服务农人生产的重要指导作用,而在现代互联网发达的信息社会,它的价值在哪里?有传承的意义吗?

  壹

  曾为家庭必备现印数极少

  中国古代以农业立国,对时令节气格外重视。自唐有历书后,到了印刷业发达的宋代,福建建阳一带便已书肆林立,这里刻印的历书,驰誉八方。到了元代,仅官印的皇历发售量就达300多万本,平均每4户拥有一册。上世纪60年代,我省人口有1000多万,历书的印数在30万到60万本之间,平均六七户人家就有一本。

  在历书中,日期和节气应当算是“正文”,此外的内容称为“历注”。后来,许多历书为了吸引民众,增加了实用知识,“历注”也越加越多。最多的还将常用的择日、卜卦、风俗、验方等诸多通俗实用的内容包含其中。由此,历书成为千百年来中国家庭的必备之书。

  而如今从印数上就可以看出历书在百姓生活中地位的变化。解放初期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国当时好多出版社都会印制历书,每家出版社印数不同,有100万册的,有两三百万册的,华东地区的出版社最多时可印制400万册。年年会出历书的中国农业出版社,历书的印数也就在5万册上下。今年,大概还有十几个省在出版历书,但印数大都不会超过中国农业出版社。

  除了印数的大幅下降,知道历书的人也越来越少。随着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大,用来指导农业生产、宣传国家政策、传播服务信息的历书也渐渐被人们所遗忘。以前的乡村,家家几乎都会买本历书,而现在用它的人也减少了。城里的孩子,更是鲜有知道历书的,他们只认得由历书演变而来的日历、台历,甚至有些年轻人认为挂在奶奶家的那本厚厚的“撕历”就是老黄历(历书)。

  贰

  现在出版的历书也出过一些错

  虽然现在出历书的出版社越来越少了,但历书中的知识是被广泛运用的,也算是历书传承的另一种形式。可是在这个传承过程中,却总有一些错误让人瞠目。

  有些是关于节气的。2010年6月11日《杂文报》刊登的《节气》一文中说:“在城里,这些节气早已不讲究了,除了清明、端午、立秋、冬至、除夕等几个大的节气,许多人都讲不全二十四个节气。”这篇引导读者了解节气的文章让人大跌眼镜。节气的创建和使用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科学成就之一,有专家称其为中国古代第五大发明,它巧妙地插入到中国传统农历,来指导农业生产,所以与阳历密切相关。但这篇文章里却把“端午”和“除夕”列为二十四节气。2013年9月28日《光明日报》“文化遗产”版《传统节日的国家传播及其仪式体系》中写道:宇宙自然是我国绝大多数传统节日的最初来源,像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春节等都是自然节气之一,是我们祖先对宇宙和天地自然运行规律的观察、掌握,同时,用来指导生产、生活。在这里,春节也成了节气。

  有些是关于属相的。2011年是农历辛卯年,春节刚过,某都市报就策划了一期“属兔孩子的新年梦想”,令人意外的是,有人发现了其中一个孩子的生日是1999年1月12日。按理说,1999年是农历己卯年,也是兔年,但兔年开始日期不应从该年1月1日算起。属相起始日期历来有“立春说”和“正月初一说”之争,1999年2月4日立春,2月16日是正月初一,无论依据哪派观点,1月12日都应是虎年。

  还有关于闰月的。如今年1月1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半个版面的2014年日历,在农历九月后又标注了一个“九月”,正确的应该标“闰九月”。

  有的干脆是出版社在编辑时就有了错误。如福建科技出版社出版的2014年的历书中,将晡[bū]时——申时(15∶00-17∶00)写成“哺食”,可谓大错特错。

  叁

  传统历书在现代社会还有用吗

  过去,人们只有通过翻阅历书,才能了解当年的时令节气以及各种天文气象知识,而如今通过报纸、电视、手机、电脑、万年历等方式,就可以迅捷地查询到想要了解的内容。传统历书的大部分作用在现代社会已被其它东西所替代,所以才会有各式日历、台历、挂历的百变出新,它们好似历书的瘦身版,在大大压缩了历书的传统内容后,来适应现代人的需要。那么,传统历书真的在现代社会已经没用了吗?“作为一本连通天与地,皇权与民间,上级与下级,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奇书,历书来到世间,从里到外,每个符号都传递着民俗的信息。传统历书对农耕文明指导了一千多年,作为一个历史现象,它的价值是永恒的。有用与否是从它的实用性来考量,对城市里的人来说,它没有太多的用处,历书就没用了吗?这是片面的。”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编审、中国民俗学会会员聂元龙认为,历书的作用在现代社会还是存在的。

  聂元龙说:“虽然历书在现代社会用处不明显,但是我们现在所用的大量的农谚农谣都是出自历书,并且在许多乡村尤其是在一些不发达的地方,人们还是在用历书的,也就是说历书还有它存在的价值。历书是代表我们民族的文化符号之一,民族的东西是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来衡量它有用没用的。活字印刷现在还有用吗?指南针又有多大的用处?现在都卫星定位了。要是按有用没用来说,四大发明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是我们对待文化遗产的态度问题,我们民族曾经有过的东西,尤其是有别于其它民族的东西,它是代表民族特色的,我们把这些都扔掉,我们的民族还有什么特色。历书到现在还在出版,还有人在用,说明它在许多老百姓心里还活着呢!”

  聂元龙认为,历书深入民间,在老百姓的文化记忆当中有很深刻的烙印,并且历书是一个文化体系,把它孤立成一个文化现象来说它有用没用是不客观的,在现代社会,历书的历史意义和文化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肆、

  历书记载岁月,象征传统文化

  历书的历史渊远流长,历书文化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各种版本的历书里,人们除了能品味到中华民族特有的“历书文化”外,还将感受到历史的变迁、时代的更迭,以及时光的流逝。比如,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历书多以生产画面作为封面图案,1970年历书上还印着“储粮储草,备战备荒”的字样;到了八九十年代,这些带有时代色彩的图案逐渐被松鹤延年图、大头福娃娃、财神报喜等图案所替代;到了2014年的历书,内容更是与时俱进,里面会告诉你如何预防禽流感……这些历书都融合了知识性、观赏性、趣味性和艺术性,它们涉及到天文历法、民俗民风、地理历史、旅游观光等多方面的知识,同时也是一部生活宝典,从吃、穿、住、行、用到购物生活、家庭急救等,向人们提供家居生活的日常知识以及养生保健之道,引导人们健康生活。

  历书看似简单其实深奥,看似民俗其实国学。聂元龙认为,历书发展有千年历史,蕴藏着大量的社会信息和文化符号,因此,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特别是青少年了解历书所传承的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那么我们应该怎样更好地传承历书文化呢?

  历书收藏者张隽波认为,历书发展演变至今,远不能与昔日的历书相提并论,它以完全崭新的面貌呈现在人们面前,但无论怎样制作,历书的制作者——各出版社都应该随着社会信息、科技文化的不断进步,编好历书,要到人民群众中去了解,真正走到田间地头,接地气,做人们真正需要的内容。他希望各单位、企业在制作自己的日历、台历时,时间来源一定要依据官方权威部门,如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的信息,及《人民日报》报头处的干支纪年变更时间,做出准确的日历及各节气标记。他还希望历书文化也能像“书法”一样进校园,让孩子们知道我们民族还有历书这样有着千年积淀的民俗文化。

  本报记者 白洁

  爱问老黄历

  历书需不需要年年买?

  需要。历书自古就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民俗时间的活字典”。历书,是书也是史,更是反映众生信仰、世间百态、人情冷暖的民俗史,它的存在,丰富了百姓生活,也让后人对历史有所了解。历书每年都出,且版本不一,内容更是无所不涉,丰富多彩,手头放本历书,就是多了一本百科全书。而且如今一本历书往往就是一件收藏品,时下重视收藏各类历书、年历的人也越来越多。

  是真的吗?

  有人刚出生就两岁是真的吗?

  是真的。虚岁是我国传统的年龄计算方法,即人出生时即为1岁,以后每过一个春节增加1岁。周岁源于西方历法(阳历),它传入我国后,国人的年龄才有虚实之别。如某人生于2013年2月9日(壬辰年除夕),那么他当天就是1虚岁,第二天2月10日(癸巳年正月初一)即为2虚岁。所以,有人刚出生就两岁了。

  不仅如此,虚岁比周岁大3岁的情况都会存在。还如刚才那个人,他到了2014年1月31日(甲午年正月初一)已为3虚岁,而他的实际天数还不到通常所说的一年365天,即不满1实岁(周岁即为零岁),他的虚岁就比周岁大了3岁。

  26—32版摄影 本报记者 马立明

  相关资料由张隽波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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