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寂寞，还是比鸡汤有营养
凤凰网 2008年10月29日 08:51 《东方早报》
文学真的回归了自己:二三素心人的寂寞之道，现在他们有所斩获。前不久还有调戏作协主席的闹剧，叫很多人爽了一把。应该不是冲喜，是部分坚信的人们的顺理成章。
如果等获奖时才知道贾平凹的子丑寅卯，那就太闭塞了。《秦腔》夺魁，我更看成是古老的陕西曲种和民俗史的荣耀。文学已经边缘化了。她是自在的，寂寞的，也是小众的，不因奖项而变化。文学的子民，被姚明瓜分了一部分，被张靓颖瓜分了一部分，被马化腾掠走一部分，也被艰难世事吹散了若干。
都是动词！——忘记这是哪本书的还是哪首诗的赞语，我对《秦腔》这本书也有如此感慨，充满“干货”的作品她也不准备走流行畅销路线。你想认识黄河吗，你想知道窑洞吗？读《秦腔》吧。风水轮转，我们的标准已变了，掉书袋伎俩、成筐地从资料馆搬材料的行为居然也给红脸。
贾平凹应该自豪。有一位美国总统的母亲，当别人赞美自己的儿子时，她问:你说的是哪个？迟来的肯定不会让他忘乎所以。“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移步换景，或者我们的作家早忘记了当年的创作煎熬。“我是把自己的感受和体会表达出来，给时代留下些印记”——真属于公式语言。今宵酒醒时，他有更新的灵感，更飞扬的观念。
迟到了，有欢呼吗？有终于得偿的狂喜吗？读者又在哪里?尴尬的现象:她的知音必然是一群一群、一堆一堆的。好消息是耳报神传递而不是大气电波散布的。这狡猾的农民，企图太多，雄心不小，对现今流行的俗文化特别是些网络段子，以拿手好戏融化之。在熟悉和消费了种种当代笑话之后，还企图向人们表明:那都是他锦心绣口吐丝排毒原创出来的。小虚荣有真性情。
京剧融进了我们北方人的血肉，古老的秦腔当然也是他“秦国人”的立身本钱；这书里地方剧种跟人物命运结合得够紧，“紧”到了交相辉映的地步，也“紧”到了乱点鸳鸯的地步。当然还有抄资料的地方；某些段落唤醒我读老舍、浩然、莫言、韩少功作品时的感动，那都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力量与感情。他的充实与跨越的深度真比浩然们强。如果说以前他们依赖书面语言，现在则向民俗输诚和膜拜了，在大量的伪民俗中，需要他们那样的佼佼者证明原野里真金之四个九成色，那秦腔旋律下的土地，生存着静默愚昧顽强狡诈幽默专横柔美和“不干净吃了没病”的农民，与莫言笔下的山东汉子恰成互补。他不脱写英雄人物的老花样，但闲笔也精妙，还善于从傻儿的角度推进故事。
好了，依郭德纲的形容:这事不会在报纸热闹十天。就让某些素心人们得到启示和激励。“善于”挽救文化遗产的冯骥才，受聘成了国务院参事，俨然柳亚子啊，给小说家们长脸了。也似乎奖赏着贾平凹对家乡的讴歌。文学，虽然寂寞，虽然弱势，但还是比鸡汤有营养。（作者系自由撰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