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中国小吃·粘面窝窝《泾川小吃录》31
粘面窝窝蘸蜂蜜,这是乡下人世袭的“四美”中之一美,是能把人美的喊出声来的体验,这就引诱你非要吃一次这样的美食。
粘面,是陇东宜种的属于酒谷类的粘糜子面,糜子是黄的,是做黄米饭和粘粥的,粘糜子穗儿和颗儿是褐色的或黑色的,在当天割罢它又可种麦。
粘糜子和谷类中的酒谷大米中的糯米一样,有酒味、甜味、粘性,碾子上去掉皮,黄澄澄的米和黄米无两样,把米磨成面在锅中烫成半熟,和烫花花面中间的高梁面、包豆腐角角用的高梁面一样,揉成团状,又揉成粗条,一把揪一个,抓成一个个面剂,双手各用3指边顶边捏,桃形的窝窝头就成了,排进笼屉,捂上笼席,盖上木锅盖,锅下有微火,忘了这件事,去忙别的,捂大半天都不要紧,酒味甜味粘性全部激发出来,再加大火一口气蒸熟。如果不捂就蒸,其味其性不会出现。
粘面窝窝,热吃凉品均宜,喜爱之处是粘性,品质上乘的窝窝能粘住牙,用劲翕动,才可让牙挣脱,一般手艺的吃第一口也能吃出粘性,它的甜,是非工厂生产的糖类的甜,也非水果的傻甜,就是粮食的甜,谷物天然之糖在加热捂焖半天之间产生的糖的甜,甜中有酒味,不是干白醉人的人工勾兑酒精形成的酒味,娃儿们小时不知酒为何物,吃了这种酒味就终生有了喜酒的天性。
院崖上有十几孔土蜜蜂窝,粘糜子成熟之即,也是割蜜之月,搭上梯子,拿一瓷碗,从蜂片边上刮一碗蜂蜜出来,几只蜂就跟着来到餐桌上盘旋不已,一边赶它们一边掰一块窝窝,蘸足蜂蜜,是有福不可重受但现在可以重受的享受,和油饼加猪肉、住总统套间一样,在这样的炮制场景和土蜂飞舞的氛围中,用纯正的原料,不加任何科技名义下的防腐处理,就这么在糜黄、蜜熟、柿子红、水梨黄、麻辣椒红,有微微秋风的陇东青瓦青砖白墙的民居里,或地坑庄子里,沐浴着不灼人的秋阳,天蓝得无丝儿白云,你去吃粘面窝窝蘸蜂蜜,在千恣万态,难以形容的现代生活细节中,便加上,令人难忘的一味口福和凯旋归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