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 2013年01月18日 16:35 来源:中国文化报
一个民间艺人的逝世,相当于一座小型博物馆的毁灭。
——高尔基
2012年年尾,京剧马派艺术的代表性传承人张学津走了;紧接着,另一位京剧界的泰斗级人物——京胡大师姜凤山也撒手人寰。两天内,两位前辈先后离去,令京剧界人士痛惜不已。其实,2012年非遗领域失去的大师级人物不止以上两位,这一年里,他们先后告别了自己最热爱的舞台和最钟爱的艺术,给后人留下了无尽的哀思。高尔基曾说,一个民间艺人的逝世,相当于一座小型博物馆的毁灭。在这里,我们按照他们离去的时序选择其中几位国家级传承人,回顾他们坎坷而辉煌的一生,为其立小传,以表哀思和敬意。
“唱不倒”的马秀英
2012年1月3日,国家一级演员、著名淮剧表演艺术家马秀英猝然离世,距其最后一次登台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这让许多喜欢她的戏迷悲痛不已。
马秀英原名荣发,1932年生,江苏人,出身淮剧世家。自8岁起就随父学艺,幼时得著名淮剧旦角马艳琴亲授,工刀马旦和青衣花旦。成名后,马秀英在回忆自己的学艺历程时感慨万千:“淮剧的主要市场在江苏,在上海演淮剧、跑码头不容易,想混口饭吃,就不能怕吃苦。”新中国成立后,马秀英正式加入淮光剧团(上海淮剧团前身),多年来塑造过《白蛇传》中的小青、《探寒窑》中的王宝钏、《牙痕记》中的顾凤英、《金龙与蜉蝣》中的玉娇等诸多舞台形象。马秀英擅长演唱乡土味浓郁的“老淮调”,她嗓音脆美甜亮、吐字清晰,经她演唱过的唱段很多已成为经典,在广大戏迷朋友们中流传。
上世纪50年代抗美援朝期间,马秀英曾随国家慰问团赴朝慰问演出,被志愿军和朝鲜人民誉为“友好使者”。60年代,周恩来、刘少奇等党和多次观看由她和筱文艳主演的《白蛇传》、《三女抢板》等节目,并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周总理称之为“家乡戏的艺术精英”。
马秀英一生将戏看得比天大,从未因自身原因耽误任何演出。1974年的一天,马秀英被车撞伤,肋骨受伤、肾破裂出血,病情十分严重,需立即住院。但当时正值演出《喊宫怨》,且票已售出,团领导想贴出告示推迟演期,但马秀英坚决要求出场。医院遂派医生跟她到达演出现场,以便及时救护。演出结束刚回到后台,她就晕倒了,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同行们说,她曾3天连演3个专场依然精神抖擞,因此被同行称为“唱不倒”“唱不死”的马秀英。
马秀英生前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作为地方剧种的淮剧艺术,亟待继承、抢救和提高。我作为一名老党员、国家一级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不能坐吃福禄,传承和弘扬淮剧艺术是我有生之年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退休后,马秀英仍热心淮剧的传播和推广工作,支持各个戏迷剧社的发展。2004年,上海浦东浦兴地区的淮剧戏迷自发组织了淮剧沙龙,每逢双休日就聚集在浦兴文化馆排练演唱淮剧,乐此不疲。马秀英闻讯后,时不时会赶来为大家义务辅导,与一批戏迷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其去世那一天,这些戏迷朋友们仿若她的家人,帮助布置灵堂、接待各地前来吊唁的戏迷,感情之真挚令许多前来拜祭的人动容。
一生塑佛苏清河
2012年2月26日,福建省德化县殡仪馆内,社会各界代表前来送别德化瓷烧制技艺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苏清河。他的徒弟们说,师傅是带着遗憾走的,因为就在离世前一天下午,他还在工作室里一遍遍地修改作品,而这件作品师傅永远无法完成了。
苏清河,号莹玉,1941年6月出生于德化陶瓷世家。他祖辈世代制瓷,其少年时代命运多舛,为谋生计,放弃学业,进入德化瓷厂雕塑组工作,师从当代著名雕塑艺术家、时任德化瓷厂雕塑组组长苏勤明。
苏清河年轻时给人的印象是“要强、勤奋”,这种求上进、好学的性格,也是苏清河成功的原因之一。上世纪60年代社会动荡,工厂停产,苏清河为了理想与生计,先后辗转福建各地,但仍坚持创作与授徒,并在这个过程中对各地的泥塑木雕佛像做了大量研究,并阅读了相关书籍。1986年,苏清河创办了福建省首家民营陶瓷科技企业——德化莹玉艺术陶瓷研究所,从此踏上成功之路。
据说苏清河创作从来不画草稿,而是凭借实践经验,先酝酿出大概的轮廓,然后挥刀雕琢。其每件作品都融入了自己独特的构思和理解,颇有明代“瓷圣”何朝宗的风范,多件作品被各大博物馆收藏。
苏清河一生中塑的最多的是传统佛像,专家们认为,他做的佛像神形兼备,刻画出佛祖仁慈宽厚、宁静洒脱和充满智慧的神态,寄托了人们的美好希望。这些作品也体现出作者的审美情趣和价值观,徒弟们说师傅生活中就是一个“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的人。平日里,苏清河生活节俭,却在2007年将价值几百万元的何朝宗作品《祥云观音》捐献给德化县陶瓷博物馆。此外,他还慷慨解囊300多万元在各地捐助修建名胜古迹、敬塑佛像、救助贫困学生等,受到群众的好评。
为了将传统瓷艺发扬光大,他除了带领儿女从事研究与创作外,还把烧瓷技艺传授给其他学徒,打破了“传内不传外”的传统规矩。几十年来,苏清河已培养出600多名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反复琢磨,才能出好作品”,这是苏清河经常对学生说的一句话。
现在,在德化瓷都广场上还能看见一件巨型瓷雕《渡海观音》,高6.2米、重6吨,是苏清河以何朝宗的作品为范本打造的,历经两年完成。大师已去,但这件瓷雕作品将永远矗立在他的家乡,为故乡增色,也成为后人缅怀他的一个去处。
一代老生张桂凤
张桂凤是当年大名鼎鼎的“越剧十姐妹”之一,被誉为“性格演员”“越剧老生泰斗”,前后为六代越剧演员配过戏。
2012年3月4日凌晨,这位著名的越剧演员因病在沪去世,享年89岁。张桂凤一生为越剧老生行当的成熟、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2008年被文化部命名为越剧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
张桂凤出生于浙江萧山坎山镇,1936年入科班学戏,拜袁曾灿为师,工老生,兼习小生、花脸;1941年,张桂凤来到上海,拜绍剧名演员筱芳锦为师,学会了《二堂放子》、《斩经堂》等绍剧;1942年转到袁雪芬从事新越剧的大来剧场演戏;1954年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扮演《打金枝》中的唐皇,获一等奖。
张桂凤一生在艺术上孜孜以求,好学不倦,唱腔刚劲质朴,自成一格。她塑造人物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参演的剧目非常多,也留下了大量经典的艺术形象。虽然她主工老生,但塑造的舞台形象不仅限于老生,比如《西厢记》中的崔夫人是老旦,而《祥林嫂》中的卫癞子接近丑角。张桂凤善于广泛吸收其他艺术门类的精华,她曾说自己受周信芳创立的麒派影响,才能将程式化与生活化相结合,演好角色。
张桂凤对艺术一丝不苟,经常边走路边吃饭边背戏。同时,她对同台的人要求也很严格,对手的唱念做打有不对的地方,她往往会直截了当地提出看法,并提出改进意见,直到帮对方把这段戏改好。与张桂凤合作过的编剧几乎都与她发生过争执,但还是喜欢把剧本送到她手里,因为本子到她手里转一圈,总会有所提升。袁雪芬曾经说:“张桂凤这个人脾气大,本事也大,她在业务上的钻研和成绩是不可替代的。” 据她的一位徒弟回忆,张桂凤还有一个“不近人情”的要求,就是不许学生们生病,她认为身体是演员的本钱,生病是对观众不负责任。一次某位徒弟在演出前感冒了,张桂凤生气地责问她,不过事后又会用冬虫夏草炖了鸽子汤送到宿舍给徒弟喝。
去年5月,张桂凤的众多弟子在上海聚首,共同举行了“纪念越剧表演艺术家张桂凤演出专场”,表演了其代表作《金山战鼓》、《打金枝》、《西厢记》中的一些片断,为一代越剧泰斗出色的唱腔表演艺术做了一个展示和记录。这些表演者都是目前活跃在越剧舞台的张派传人,张桂凤虽然走了,但其传人继承了她的理念和理想,继续走在越剧发展的路上。
“活许仙”蒋剑峰
2012年3月18日,著名扬剧表演艺术家蒋剑峰告别了他最热爱的扬剧舞台,享年84岁。
蒋剑峰,1928年生于江苏扬州。像大多数老艺人一样,他出身贫寒,幼时因生了一场大病而被遗弃于一座破庙之中,幸得一流浪艺人收养,慢慢长大成人,并进入扬州许家班学习扬剧。他10岁学艺,17岁出科,先工丑,后工生,此后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一传统艺术,即使在其临终前,病床旁边还放着一台录音机、数盒扬剧录音带。
上世纪90年代,蒋剑峰曾写过一份个人总结材料,对其从艺历程做了回顾。他说:“我的嗓音条件在同行里并不是最好的,所以我只能扬长避短,吸收、借鉴、消化别人其他方面的特长,再为我所用。”有专家认为,蒋剑峰一生虽然没有进过校门,但他身上有一个特质,就是善于琢磨、学习且能吃苦,所以虽然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扬剧行里名角辈出,却无法隐没他的光芒。随着岁月的累积,他逐渐形成了“唱表形并重”的艺术风格,且能达到“声出情至”的效果,令他塑造的艺术形象非常具有感染力,人称“风雅小生”“活许仙”。
“活许仙”的来历是这样的:50年代,他曾去军队慰问演出,饰演《白蛇传·断桥》一折中的许仙,在台上他演活了那个有些木讷、祈求白娘子原谅的许仙,于是台下官兵纷纷为许仙求情,求白娘子宽恕许仙。此后,观众便送其外号“活许仙”。
新中国成立后,戏剧园里百花竞放,这也激励着风华正茂的蒋剑峰。50年代末,他参与编剧的《百岁挂帅》正式与广大观众见面,并在剧中饰演了一个名为“安乐王”的人物。这是个丑角,嘴上有三撇胡子,举止有些怪异,周旋于帝王将相中间,但最终是他劝得佘太君为国挂帅出征。“安乐王”是一个虚构的艺术形象,但蒋剑峰凭借自己幽默风趣的表演让大家记住了这个“安乐王”,并宁愿相信历史上真有其人。据说,该剧在1959年赴上海演出时,正赶上京剧四大头牌“马谭裘张”在沪表演,一时扬剧与京剧在上海摆起了擂台。由于观众对《百岁挂帅》评价甚高,京剧四大头牌特意停演一天,去观赏《百岁挂帅》的演出。
“文革”开始后,扬剧进入低迷期,蒋剑峰也失去了上台演出的机会,于是把精力放在了人才培养上。他主动向江苏省扬剧团的领导提出,由他培养新学员。对于学生,他悉心教导。他经常跟学生说,不要挑角色,演员要有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的本事,什么角色都尝试了,表演状态也会比较松弛。这些教诲让学生们受用终身,目前活跃在扬剧舞台上的台柱子有好几个都是他的学生。
退休后,蒋剑峰也心系扬剧。看到扬剧市场低迷,1988年他自费十几万元制作扬剧经典折子戏磁带,一是为未来留存资料,二是希望能有年轻人听听这些老戏。在他八十大寿时,蒋剑峰对徒弟们说,扬剧不受欢迎是“我们自己没有做好,没有走到群众中去。扬剧只有回到群众中去,回到农村去,它才有生命力”,并以此与大家共勉。
把灵魂注入木偶的李伯芬
木偶原本是没有灵魂的,把演员的灵魂注入木偶后,木偶就活了。2012年4月22日,已把晋江布袋木偶戏融入自己生命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李伯芬走了,享年87岁。
布袋木偶戏又称“掌中木偶戏”,流行于我国闽南和台湾地区,至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历来祖传父、父传子,不吸收女性和外人当演员。李伯芬出生于福建省晋江县潘径村一个木偶世家,11岁那年开始师从其父李荣宗,14岁始穿木屐登台,18岁时生旦净丑诸行当就样样皆通,能娴熟地表演《女中魁》、《金魁星》等经典剧目。其腔调极富个性、掌功技法高超,表演女角步伐十分轻盈,细腻逼真的脚部动作堪称一绝。
解放前,木偶艺人是人们眼里的“戏子”,李伯芬到各地演出的时候,常会遇到一些地痞流氓前来骚扰。新中国成立后,李伯芬与父亲共同成立了晋江木偶剧团。“文革”期间,木偶戏被禁演,他不得不靠拉板车度日,但一直练功不辍。1978年,李伯芬重新组建了晋江木偶剧团,同时承担起培养新人和发掘整理传统剧目的工作,把熟记在心的100多个传统剧目陆续整理出来。
即使退休后,李伯芬仍无法停下脚步,为培养接班人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在他的影响下,李家不少后人都走上了传承木偶艺术的道路,有的还在香港组建了木偶剧团。自2008年李伯芬成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后,越来越多的布袋木偶艺人慕名前来,与之切磋交流,其中不乏来自台湾的同行。据悉,李伯芬的弟子加上再传弟子应有几千人,遍布我国以及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
从艺70多年,李伯芬用灵巧的双手在舞台上演绎一幕幕人生的悲欢离合。在临终昏迷前,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但还记得木偶的唱腔、对白。
民间故事家靳景祥
2012年5月2日,河北省藁城市耿村民间故事家靳景祥驾鹤仙游。他的名字对很多人来说十分陌生,但这位老人一生虽只上过一年小学,却能讲近500个民间故事,是耿村民间故事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
1928年,靳景祥出生于河北省藁城市民间故事村——耿村。耿村地处冀中平原,讲故事的风俗代代相传。相传耿村建于明初,因朱元璋义父耿再辰葬于此而得名。康熙年间,耿村地处三省通衢要道,还是个贸易集散地,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故事驿站。外乡人将所见所闻带进去,耿村人将外出经商、当兵、游历信息收进来。改革开放后,耿村因“中国故事第一村”之名走向世界。
靳景祥一生颇为坎坷,年轻时为了生活曾一度随伯父说书卖艺,后又当过厨师,务过农,做过小本生意。但他一生中最爱的是听故事、讲故事。家庭是他故事来源的第一渠道,刚记事时就听父母、姨娘讲一些动植物故事。社会传承是他故事来源的第二渠道,他在外做厨师20多年,客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他从这些人身上听来许多故事。靳景祥虽然识字不多,但记忆力惊人,别人讲故事时,他喜欢听并默记,往往听过一遍就能重述。靳景祥还善于把不完整的故事进行加工,使其首尾相连,丰满充实。因为跟伯父学过说书,他讲起故事来总是绘声绘色,让人一听就上瘾。他对讲演艺术很有研究,认为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声调的高低、面部的喜怒哀乐,对听众都有重要影响。
上世纪80年代在全国民间文学集成普查中,藁城县文联发现耿村有一批会讲故事的老人,靳景祥更是其中的翘楚。经过专门普查,搜集整理他的故事近500个,且大都有完整、曲折的故事情节。1987年7月,中国故事学会首届年会在河北承德召开,靳景祥为专家、学者讲述了传说故事《藁城宫面的来历》,他学店家老太太小脚走路,两手左右摇动,全身颤颤巍巍;他学老太太与乾隆皇帝说话的声音,都惟妙惟肖。靳景祥的代表作有《嫦娥与后羿》、《花灯疑案》、《箱子里装小偷》、《扫帚破案》等,他不仅能讲很多个故事,而且还在各类报刊上发表了120余篇故事作品。
德艺双馨张学津
京剧马派艺术的优秀传人张学津在2012年年尾,一个寒冷的冬日,永远地离开了他最挚爱的亲人和京剧艺术。
张学津是京剧大师张君秋之子,自幼学戏,曾师从王少楼、陈少武学习老生。1961年正式拜京剧大师马连良为师,曾演出过《借东风》、《赵氏孤儿》、《清官册》、《甘露寺》等马派代表剧目。上世纪60年代,他成功地塑造了现代京剧《箭杆河边》的主人公老庆奎,名噪南北。“他的生命里只有京剧”“他是有德有义的艺术家”这是张学津去世后,同行、友人对其的评价,张老如果在天堂里能够听到,也足以安慰了,因为这是对一个演员最高的评价。
张学津一生经历坎坷,“文革”期间由于种种原因,他不得不离开自己最喜爱的京剧舞台。“文革”结束后,张学津的艺术生命力得到了释放,在舞台上焕发了耀人的光彩。他创排的《铁流东进》、《刑场上的婚礼》、《谭嗣同》等新剧目都有较高的艺术水准,他恢复演出的传统剧目如《四郎探母》,集余派、马派神韵于一身,颇受欢迎。
同行们说,平日在演出时,张学津从不讲究演出场地、观众层次,也不在乎报酬,都是全力付出。20年前,他曾因输血染病,脚肿到没法正常走路。可为了戏迷,硬是套上靴子,忍着剧痛演完《龙凤呈祥》。
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但是一提到京剧,张学津就来了精神,他对待自己的徒弟也视如子侄,既十分严格也十分感性。据其徒弟穆雨回忆,“拜师的那天,由于环境条件不好,我和师父的拜师照拍得不理想,这是我的一个遗憾。一日,我们途经一家照相馆,我说起这个遗憾,师父二话没说,就说各自回家拿衣服,马上就拍!师父就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张学津教穆雨的第一出戏是《赵氏孤儿》,这是一出集马派艺术精华之大成的戏,难度很大。为了演示“跪搓”这一动作,张老不顾年事已高,在水泥地上亲自示范,徒弟拦着说:“师父啊,别亲自跪了,只要说一下就行了。”张学津却一瞪眼睛说:“我不跪?我不跪你能会啊?”
回顾张学津的艺术人生,他始终严格遵循着从王少楼、马连良两位先生那里体会到的京剧艺术真谛,始终坚持着自己对传统京剧艺术的理解,从不受外界的影响。在京剧的改革发展过程中,一度京剧舞台上有一种非常“时尚”的风气——“喊叫如雷”,面对这一现象,张学津曾幽默地说:“我听到这种唱法,常说这简直是发出了最后的吼声。我希望这一问题能快点扭转,不要真正变成了最后的吼声。”他认为“国粹传承任重道远,我们面对大师之言,只有努力向上向上”。
(本报记者李静撰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