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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是怎样家喻户晓的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是怎样家喻户晓的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是怎样家喻户晓的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是怎样家喻户晓的

少有人知道,电影版越剧《红楼梦》是中国放映拷贝数和观看人数最多的电影。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袁雪芬为我们讲述一段鲜为人知的越剧“红楼史”。
1943年,我们在上海大来剧场演出,当时需要招聘越剧编剧,一位来自浙江慈溪、供职于上海某西药房的职员徐伯耕得了本次考试的头名状元。后经越剧改革积极支持者孙文毅建议,徐伯耕将笔名定为徐进。
1950412,华东文化部在国家遭受经济封锁的情况下,成立了第一个国家越剧团——华东越剧实验剧团,该团是在“雪声”、“云华”两个剧团内三十来人的积极要求下成立的,徐进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都抱着参加国家剧团愿意革命的态度,决心脱胎换骨地改造,努力为人民服务。徐进安于本分,不张扬,他的顶头上司伊兵曾中肯地向他指出:“你要成为真正的剧作家,必须在古典文学和民间文学中打下扎实的基础……”徐进心领神会,之后始终努力地学习。
上世纪50年代,极“左”思潮盛行。批判《红楼梦》研究者俞平伯时,徐进正在恶补古典文学和民间文学,当时不得不去看大量批判俞平伯研究《红楼梦》的文章,也因此钻研了曹雪芹的原著。后来,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通过学习思考,也学到
《红楼梦》小说中很多的好东西,学到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从生活出发,从塑造人物性格出发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
徐进在古典文学和《红楼梦》原著中吸收的大量营养,已经到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地步了。在从未有过的创作激情的激励下,他一头扎进越剧《红楼梦》的剧本写作之中。他将宝黛的爱情悲剧作为戏剧的中心事件,在此基础上分出从“黛玉进府”到宝玉“哭灵出走”的12场戏。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金玉良缘将我骗,害妹妹魂归离恨天”、“天缺一角有女娲,心缺一块难再补”……一句句脍炙人口的唱词跃然纸上,经过整整两年苦战,徐进终于把一百多万字的巨著浓缩成三个多小时的越剧经典之作。而写成这部剧本时,他才34岁。
剧本初稿完成时,正值1957年“反右”之风盛行之际。年底初稿问世,如同生不逢时而将遭灭弃的婴儿。可是我们剧院还是决定由本院二团徐玉兰与王文娟为主演,进行排演。
尽管集中中坚力量排出了这出全新的《红楼梦》,但又遇上了1958年“大跃进”号召“唱中心”、“演中心”的浮夸风。在上海初演《红楼梦》不仅受到冷遇,似乎还受到批评。我们二团到广州巡回演出,总算遇到了《红楼梦》的第一个知音,时任广州市长的朱光大为赞赏。
1959年,《红楼梦》被作为建国10周年的献礼节目送上北京。周恩来总理看了《红楼梦》,在请剧团主要成员座谈时说:“这次来京演出最受欢迎的是广东粤剧《关汉卿》和上海越剧院的《红楼梦》,果然不错。《红楼梦》的编剧很聪明,他抓住了宝黛这条爱情悲剧为主线,来揭露封建势力……”
1960年的一天,徐进与我到友谊电影院看由我们剧院演出的专场,周总理与陈毅市长走近我们时,我向领导介绍了徐进。总理紧握徐进的手说:“我看过你写的《红楼梦》,佩服,佩服!”并转身向陈毅市长介绍《红楼梦》改编者徐进的情况。从此,越剧《红楼梦》才被人们注意和重视。
1960年周总理同意了新华社香港分社邀请上海越剧院赴港演出、协助分社开展工作的请求。在香港的36天演出中,《红楼梦》共出演18场,场场座无虚席,深受港澳同胞及海外华侨的欢迎,更激发了他们的思乡之情。
由于1960年赴港演出的轰动效应,使得香港方面产生了合作拍摄电影版越剧《红楼梦》的想法,最后确定由上海越剧院与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香港大鹏影业公司合作,将《红楼梦》拍摄成上、下集彩色艺术影片,使之成为第一部内地与香港的合拍片。摄制工作于19616月正式开始,19629月完成。
《红楼梦》拍摄完后一直没在上海上演,倒是在周围的城市演个不停,后来受到“文革”影响,成了“禁片”。直到1979年,上海36家电影院突然在同一天放映
《红楼梦》。凌晨1点,电影院门口就有观众开始排队买票。
《红楼梦》在全国复映,出现了24小时跑片放映的盛况,这是为该剧真正彻底的平反,而“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也因此成为家喻户晓的越剧唱词。


【《解放日报》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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