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群

周穆王西征与在泾川回山会见西王母

    西王母文化的历史价值、认识审美价值在数千年间居高不下。在当代，不断被海外人士、道教中的西王母信徒和遍及全球的炎黄子孙所认识。中国之广大，历史之悠久，文化遗产之丰富，名胜古迹之众多，古老文化之神秘，排世界之首。而展列当今中国大地上的西王母文化遗存，当推泾川回山。泾川处于西王母古部族中部，其地理位置、历史演变与上古史、上古神话中说的西王母之邦相吻合，说泾川是国内最大的西王母文化遗留地区之一，是毫不夸张的。
    中国历史上，周穆王是周王朝大名鼎鼎的一代天子。史书载：西周第五任国王周穆王一生著名的功绩有两件事：一是西击犬戎，俘虏五王，将部分犬戎迁到太原(今甘肃镇原一带)。第二是东攻徐戎，在涂山(今安徽怀远东南)会合诸侯。我们要说的是他的西征。
史书权威地证明，他将犬戎赶至泾河上游，迁到太原(甘肃镇原)一带，镇原南依泾川，今日泾川的荔堡、红河、丰台、玉都、党原等乡镇紧邻镇原。这就是说：周穆王确确实实到过泾川，这是古今举世公认的史实。许多书籍中把太原说成今山西太原，乃以讹传讹。周穆王在历史上著名，主要还是在瑶池会见西王母，即《穆天子传》这部志怪小说给他起到极佳的宣传作用，不断提高了他的知名度。《穆 天子传》起初叫《周王游行记》，后来也叫《穆王传》或《周穆王传》。
        提起这本书的来历是很有趣的，那是公元218年(西晋太康二年)，有个叫不准的盗墓人，悄悄钻进汲郡(今河南汲县)一座古墓中，墓穴里黑洞洞的，为了寻见宝物，不准顺手摸起墓中的竹片点燃照明，于是发现竹片上还有文字，但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将值钱的宝物取走，留下大堆乱竹片。此事被西晋王朝知道了，派人将竹片全部运到官府，据说有数十车之多，并命令中书监(掌管机要，职权与宰相差不多)苟勖等有名学者进行整理。原来是一批古书，即《汲冢书》，《穆天子传》是其中一部。这座古墓，经苟勖等人根据所出文物考证，知道是战国时期魏襄王的墓，离当时已有五、六百年。
    这部书在隋、唐以后的各朝代都有各种传抄和刻本流传。近代以来．不仅国内有关著作风行．而且西方的英、法、德等国的学者，也有不少关于周穆王与西王母的著作。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穆天子传》共六卷，前五卷保持了原书的样子，记周穆王驾八骏西游故事，或以为其保存有若干古代中国交通史料，八骏在本书中作西行的唯一的交通工具提出，在历代诗文里有不少的歌颂，并且从宋齐以下把它作为图绘的对象，因而八骏成为我国古代人民征服自然的象征。也就是在此书中，西王母由“豹尾虎齿而善啸”的怪神形象变为文雅的美丽女神，有了神仙眷属，东王公同她作配偶。在汉哀帝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因为天旱．统治者不顾民众生计，仍然横征暴敛．于是关东百姓祭起西王母，可见西王母这一偶像对人民的号召力!此书的影响之大．不仅魏晋南北朝小说如《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神仙传》等受到它的影响，就是宋、元以后的小说戏曲里所塑造的西王母的美丽形象，也受到它的影响，甚至连散文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历史上的大诗人咏穆王见王母的诗不计其数。
    该书中说穆天子所游的地方，至少达到了今葱岭(昆仑山)以西，未必完全可信。当时未有海上交通，中国若向外发展，便只有西北一道。而且亚洲的极西如美索布达米亚等地，老早就有很高的文化在眩耀，因此，周天子的西游，又未必绝对不可能。
    穆王西游的路线大致是：从西安出发，从河南往北，经山西雁门关到达内蒙，再沿黄河而上，经宁夏到甘肃过青海入新疆，跨过昆仑山脉，越过葱岭，最后来到西王母之邦，拜会了西王母，再到达中亚细亚，然后东返，再回新疆，进入甘肃，复经宁夏内蒙入山西进雁门关回到王都西安，往返行程三万五千里。
    这部书大概是春秋战国间人，根据当时已经流传的周穆王西征犬戎的历史故事，和有关西王母的神话传说，以及当时人们的地理知识而精心编写成的，有真人真事，又掺杂着神话幻想，充分体现了古代史实与神话交织在一起的传说故事特点。可以说这是一部文学作品，又是一部东西各族友谊史，比如穆王西征犬戎就真有其事，西周王朝时西北确有犬戎族聚居。故事所讲山川、兄弟民族风土人情，也似有所本，有的地方尚不能明确指是今日某地，但在我国西北至中亚地方的地名沿革和演变史迹中可以找到相应的地方，这是古今中外学者所公认的。也说明成书的春秋战国时期，地理科学知识已很发达，中原各族人民对西方各族情况相当了解，也证明春秋战国以前，中原和边远地区，特别是与西北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早已有密切联系。
    对《穆天子传》这部书的评价和解释，不能肯定周天子确实到过昆仑山。而周穆王赶犬戎至甘肃镇原一带，是早已公认的吏实。周穆王在泾川回山会见西王母之邦酋长，或拜谒其神庙、祭祀，却是可信的史实。所以，历史上著名的周穆王在昆仑瑶池会见西王母是小说故事，周穆王在泾川回山瑶池会见西王母当是史实。
    我们不幻想有古墓开掘或昆仑沙漠中有竹简出土，发现证明穆王去昆仑的史迹让世人公认。或许这一切在期待我们，或许是千古之谜，昭示我们去悟。无论如何，回中是西王母之邦回地，回中即西王母之邦中部，泾川回中浩大的西王母遗存和周穆汉武在此见西王母，不是偶然的，是有史实可鉴的。
        1992年4月1日


发表《泾州之秘》敦煌文艺出版社1996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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