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月

4、寻香访古：呼和浩特的前世今生

　　7月19日傍晚，从郑州新郑机场起飞的飞机飞越河南、山西，到达内蒙古上空，白云下面是大片大片流波般的黄色沙山，渐渐的可以看到零星的绿洲和较成规模的厂房，呼和浩特这座被大漠和高原包围的城市由远而近，在我们的视野中越来越清晰。这座高原之城，有着人工精心垦植的绿色的痕迹。通过飞机舷窗所看到的呼和浩特，街道楼房排列整齐，但这远观的效果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有真正身处呼和浩特，才知道这是一座兼大气与精美于一体的城市。研讨会前后，我们一家人匆匆忙忙地感受和体验了一下呼和浩特的前世今生，主要参观游玩了昭君博物院、内蒙古博物院、伊斯兰风情大街、清真大寺和清真北寺、呼和浩特北门天主教堂、大召寺（无量寺），遗憾的是因为时间安排得太紧，未能进入五塔寺，未能参观万部华严经塔、小召（席力图召）、清公主府等重要文物景点。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杜甫）到了呼和浩特，“青冢”就不再是想象中的图景。7月20日早上，我们最先参观的就是昭君博物院。进入博物院，欣赏董老诗碑，经神道，是洁白的昭君像，继续前行，在高大的青冢牌坊和联辔而行的和亲铜像之后，便见一座覆斗型山丘，高达三十余米，那就是昭君墓——人们喜欢称为“青冢”。白日之下，草色苍苍，仰望青冢，感叹万分：昭君，你的湖北老乡看你来了！当年你这个汉家女子外嫁呼韩邪单于，是怨？还是爱？你怨的是谁？你爱的是谁？这一切都成了谜，弥漫在一个个故事和传说中，浸染在无数首诗词歌曲中，虽然千古以来没有人真正知晓你的内心，你的牺牲却换来了宝贵的和平……拜谒青冢之后，我们还在昭君纪念馆欣赏了许多与昭君有关的物品、图书及剪纸、板画等民间工艺品，香溪女子当无怨，千秋万代美名传！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喜欢去了解当地博物馆，博物馆所藏文物等，它们是当地历史文化的见证。7月23日下午，我们从辉腾锡勒草原返回呼市后，学术研讨会主办方内蒙古师范大学安排大家参观内蒙古博物院，再加上7月20早上参观昭君纪念馆和7月21日中午参观内蒙古古师范大学博物馆的印象，我对北方草原游牧特别是蒙古族的历史文化和各种习俗有了进一步的感知。不少用具、衣物、饰品上常见有马形羊形、鹰形外，也有各种龙凤鱼纹饰，说明草原文化与中原文化既各自独立发展，也相互影响和交融。我觉得最有趣味的是各馆所藏的那些博弈用具，如各种材料制作的古老的蒙古象棋、毡棋盘、浩日勒棋、沙嘎、围鹿棋等，蒙古象棋与国际象棋还有着同源的关系，难怪它们的棋盘和棋子颇有些类似，围鹿棋的一颗颗棋子则做成了鹿的模样，沙嘎那红白蓝绿的牙形的棋子摆成了一个蛙形。此前，我只知道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和孩子们游戏的陆军棋、跳棋，这几天的参观，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另外，我在内蒙古师大博物馆看到了一尊造形朴拙的工艺铜萨满，似为女性，怀里抱着一面祭祀用的鼓，显然她是一个祭司；在内蒙古博物院，我还看到了一个金十字架、十字形铜杖头、一块下绘莲花上绘十字形花瓣的景教瓷墓志；再结合我们在呼市参观时所感知的清真寺、大召、天主堂，我大略更加明确了这一地带的官方及民间的宗教信仰，古老的萨满信仰弥漫在草原民族的心灵深处，藏传佛教、伊斯兰教深深影响着当地人民的精神世界，信仰基督耶稣的天主教，也拥有部分信徒。

　　7月23日研讨会行程全部结束，7月24日全天，我们一家子自由自在地在呼市寻香访古。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节约时间少走弯路，我选择了从香江大酒店出发向西、由西向南、由南向东北回到酒店，拎上行李赶乘晚班飞机的环形路线。如果说博物馆所见都是静态的，24日这一天的行程所感知的，则是一个鲜活的青城，一个各种古老的宗教信仰仍然“活”着，一个充满民族特色和时代气息的现代都市。

　　呼和浩特依照民族小聚居的情况，不同的街区是不同的风格。伊斯兰风情大街及周边应该生活着不少的回民，真主安拉和《古兰经》主导着穆斯林的精神世界和生活世界。宽阔的大街两边，几乎全部是黄色、绿色琉璃砖装饰的大楼，尖拱门窗，半球殿顶，柱式塔楼，团形或反复的阿拉伯风格纹饰，整个街区，都是这样的风格，不能不令人感叹：呼市政府的确还是做了些有利民族和睦、展示民族特色、促进发展旅游的事情，值得别的城市效仿。在伊斯兰风情大街，我们重点参观了清真大寺和清真北寺，周边绝对不止这几座清真寺。清真大寺原建于康熙三十二年(公元1693年)，处于呼和浩特旧城北门，坐东向西，内有高挺如塔的望月楼和做礼拜的大殿。现在的清真大寺尚在维修，两个工匠在雕刻“古兰经”的字样，我与寺中一个年长的女穆斯林聊了一会儿天，她说这里还是一所学校，女学生们放假了，她们在这里要学习阿拉伯文、学习《古兰经》等，毕业后到各地去进行教学和伊斯兰文化传播。与清真大寺基本保持古典寺庙建筑特色不同，离它不远的清真北寺，完全是按现代建筑方式修筑起来的，虽然在外观感觉上不如清真大寺那样古朴精致，但寺内的信众却仍然严格保持着他们的作习方式，按礼拜时刻表礼拜，我走入北寺大门时，正遇到他们老人和青年人到大殿作晌礼（13：00），我未敢出声，只是在门边的一张长凳上坐了片段，然后悄然离开。在伊斯兰风情街区，我们还看到了一座天主教堂，这就是呼和浩特北门天主堂，始建于1922年，历任主教是德玉明、韩默理、闵玉清、葛崇德、穆清海、王学明、王希贤，现任主教孟青（？此字未清），教堂大门紧闭，院子一侧立有圣母玛丽亚像，雕像后面是民居，让人感觉圣母真的在人间。右侧是“内蒙古自治区天主教神哲学院”，但据守门的人员说，神哲学院已经没有开放了，神哲学院主要培养神父，但现在愿意做神父的人越来越少，所以这个神哲学院办不下去，学生都送到别处去学习了。

　　待参观了规模宏大的大召之后，我才深感有帝王支持的藏传佛教，在内蒙的影响有多大。我们正赶上大召文化庙会期间，大召及其周边风格大体一致的建筑群，气势极为恢弘。据介绍，大召始建于明万历七年（1579年），清崇德五年（1640年）重修后定名为无量寺（即大召），它是呼市第一座喇嘛教召庙，是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我开始并不知道大召还是一座“帝庙”，进了大召，听一些导游的解说，才知晓这里还供了康熙皇帝的牌位“皇帝万岁金牌”，因为康熙西征时，曾到大召拜见佛祖，此后，大召奉敕扩建，便在佛座前加上了这块牌位。难怪大召的各个大殿都装饰得那样金壁辉煌，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大乐殿、庇佑殿，全都精心细致地锦上添花，小到一条花纹，都是那么讲究；庙顶上常常是金光闪闪的双龙双凤，尽显皇家寺院气派。最令人震撼的是供奉在佛殿里的银佛、佛座前的一对攀升而上的蟠龙、八盏御赐宫灯和完全保持原貌未加补色的壁画，我这个不太守规矩，喜欢偷偷给文物拍照（当然不打闪光灯）的人，看到了禁止拍照的提示，也没敢拿出相机，因为整个佛殿，完全就是无价之宝，让人生出无比的敬意。由于我们是自由的散客，不受旅行团的时间约束，再加上我特别爱钻角落钻偏僻处的性情，我好象还钻进了喇嘛和工作人员的生活区，很偶然的进入了一座没有游客的大殿，大殿里供奉着佛祖，四周布满了壁画，因年代久远，这些壁画的颜色与纹样已看得不太分明，这座大殿显然也是整个大召的构成部分，并且以前应该很重要，虽然它还没有加以修缮，我却正好见到了原貌，此行真是不虚！

　　不管是佛祖、真主安拉，还是基督耶稣，或是古老的萨满，他们都共同抚慰和疗救着人们的心灵。在有信仰的地方，你所感知的常常是圣洁和纯净。即使是我们游走在清真大寺旁边的商业一条街，或是大召附近的“塞上老街”，商业化的社会并没有完全抹灭人们内心的纯净。那些在做莜面蒸呛面馒头和稍美（烧麦）的老老少少、煮羊杂碎切酱牛肉，卖焙子糠鼓酸枣泥和饸饹的男男女女，还有那些卖皮包羊皮及各种工艺品和装饰品的商人们，内心该都有一些纯净的东西，使他们能够更踏实地生活着……

　　7月24日晚上，我们背着行李，到白塔机场乘机飞向古城西安。飞机起飞后，通过右边的机窗，刚好可以看到夜景阑珊的呼和浩特，灯火通明的城市离我们渐行渐远，直到成为黑暗中的一团椭圆形的光影……再见了，神奇的内蒙古，美丽的呼和浩特！感谢一切，感谢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机遇，让我们的思想和心灵都得到了一次洗礼。(本篇相关图片附后。青城之旅主体文字部分结束，续5为花絮，以图片为主)

 

冢上千年不改青，怨入边风与羌笛

康殷绘昭君出塞连环画（1958出品）

杏元和蕃人物故事八屏年画套（光绪年出品）

昭君酒（呼市酒厂1983、1976年）

清真大寺大殿

改建工程竣工纪念碑


清真北寺

旧城北门的天主堂（呼和浩特教区）

伊斯兰风情街

蒙古风情街


无量寺大门（大召）

 

三世佛

帝庙飞龙走凤

普渡慈航（菩萨殿）

大乐殿

大召里有一尚未修整、游人稀少的佛殿，满墙都是壁画，保持着它的原貌！


月明楼

塞上老街

施爱东

还是看“论坛模式”好，图大。

恩施土家

我去大昭，在塞上老街买了两壶蒙古奶酒，买了N个小纪念品。。。呼市也是文化商品的集散地，很多东西第一次见到，开了 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