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报 2014年8月29日
故事梗概:
今年5月,中国首部彝族神话电影《支格阿鲁》在京首映。此前,该片已受邀参加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和第四届北京国际电影展民族电影展的展映。这是首部由彝族人编剧、导演、主演,并在彝族地区拍摄的“大片”。
看点一:彝人“制造”,彝风浓郁
《支格阿鲁》讲述了一个广泛流传于彝族民间的故事:英雄支格阿鲁为了拯救彝族部落,斗天、斗地、斗妖魔鬼怪,最终战胜邪恶,建立古滇王国。
为了原汁原味地呈现彝族文化,《支格阿鲁》从主创到演员,基本全部采用彝族班底,可谓纯粹的彝人“制造”。片中,无论是彝区的自然风光,还是彝族毕摩文化的呈现、彝族民间歌舞的展示,乃至服饰、头饰,都流淌出浓郁的彝风彝韵。
看点二:神话大片,特效抢眼
少数民族不缺神话故事,但能把神话搬上大银幕的,迄今寥寥无几,因为神话特技动作的拍摄难度大、技术含量高。在这方面,《支格阿鲁》做出了开创性的尝试。
为了拍出“大片”气势,《支格阿鲁》邀请了专业的特效团队,利用高科技,用一年多的时间进行后期制作。影片画面上呈现的上天入地、飞马行空等场景,把观众带入远古时期人神魔共处的世界中。
对 话
导演贾萨杨万:这次拍摄对我是很大的挑战
记者:在《支格阿鲁》之前,听说您还拍摄了其他彝族题材的电影?
贾萨杨万:是的。2012年我曾导演了一部电影叫《布阿诗嘎薇》,电影根据彝族民间传说故事改编,讲述了彝族美女布阿诗嘎薇不惧土司的淫威,忠于爱情,在被土司抓住后一把火烧掉土司山寨的故事。
《布阿诗嘎薇》是彝族的首部母语电影。电影中的彝语,采用的是大凉山地区彝语,四川、贵州、云南等地的彝族人都能听得懂。里面的演员也都是彝族,“女一号”是四川艺术学院的一个彝族女孩。
此外,我还拍过一些微电影和短片。比如《死亡线上的记忆》,是讲凉山禁毒的,在网上点击量已过百万;《消失中的坚守》,讲的是两个在北京的彝族博士生,坚守传统,回老家办彝族婚礼的故事。
目前,我正筹拍的一部电影叫《远山的呼唤》,还在剧本创作阶段,也是关于凉山彝族禁毒的,因为毒品问题在凉山实在太突出了。
记者:很多民族题材电影是小成本制作,而《支格阿鲁》投资近千万元,算得上是“大制作”。拍这部电影的勇气和底气何来?
贾萨杨万:首先,我们彝族需要这样一部电影。彝族电影无论是历史题材,还是现实题材,可挖掘的都很多。比如,支格阿鲁的故事,彝族人人知道,可其他民族的人很少知道。相比较而言,同是英雄,藏族的格萨尔王、蒙古族的成吉思汗,知名度就高得多。因此,为了向外界宣传彝族文化,也有拍彝族英雄史诗电影的必要。
同时,我作为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第一个彝族导演,有义务来做这件事。如果我不来做,谁来做?
我知道,有些导演拍的民族题材电影既找不到放映渠道,也难以找到资金投入,就“死”在那儿了。我比较幸运。由于之前已拍了些彝族题材的片子,我身边已经汇聚了一批关注彝族文化传承的彝族人,包括不少企业家。不管我拍得怎么样,他们愿意支持我。
《支格阿鲁》的拍摄资金,除了公司的自有资金、拍摄地政府和景区的资金支持,很大一部分来自彝族民间社会。我背后,有一千多万彝族人做后盾。
记者:以前也有像《阿诗玛》这样表现彝族生活的电影,但是由彝族人自己来拍摄彝族电影,还很少。您觉得少数民族拍本民族电影,有什么优势?
贾萨杨万:最起码,片中的民俗民风以及一些细节的问题,不需要去解释、去培训、去体验生活,因为我们血液里就流淌着这个基因。在我拍的片子里,大多数都用彝族演员。《支格阿鲁》也是如此,扮演支格阿鲁的演员曲木古火·秋风,曾主演过《我的长征》中“彝海结盟”的小叶丹,是大家比较熟悉的彝族演员。
记者:《支格阿鲁》的拍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花絮?
贾萨杨万:《支格阿鲁》是在泸沽湖景区拍摄的,剧组两百多号人都住在一个大山洞里,条件艰苦,一个多月都没能洗澡。而且,拍戏时穿的彝族服装又比较庄重,里三层外三层的。但是,剧组人员还是克服种种困难,完成了拍摄。
对我来说,这部片子的技术难度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们在片场搭了个高12米、周长一百多米的大棚,来完成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特技动作。这次拍摄对我是个很大的挑战。
记者:《支格阿鲁》在尝试商业化运作,可是对于处于边缘地位的民族题材电影来说,这是很艰难的。你是怎么考虑的?
贾萨杨万:通过前几部片子的拍摄和发行,我意识到,民族题材电影最弱的还是在宣传、发行这一块。没有平台、没有资金来搞宣传、发行,这是民族电影的死结。
拍《支格阿鲁》,说实话,很大程度上出于责任感,带有公益性质。不投入那么多,效果做不出来;但投入那么多,完全靠商业运作来收回成本,又很困难。在彝族地区的影院,我们当然会放映,但是这之外的人能不能接受这部电影,不好说。
《支格阿鲁》的拍摄,凝聚了彝族有识之士的民族文化情结。为了传承彝族文化,我们拍这部电影是不计成本的,也没有考虑回报。